引言 关于战利品的分配,特别是关于没有出去打仗的人应得的份,据说都依固定的原则而行,不过,在大卫分配战利品的故事里,此种分配原则的实施似乎是从他才开始的一种革新。 同盟战争的盟约条例(casusfoederis)、战争的指挥者以及战争的目的,全都以卡理斯玛和预言的方式通过同盟军的统帅耶和华的激励与神谕来决定。耶和华本身被认为是同盟战争真正的最高指挥者。誓约破弃者拒绝援助的,不仅是誓约同盟伙伴,而且是耶和华本身,因此就像押别洗那样被灭亡。

因此,同盟战争就是一种圣战,或者随时都可能变成圣战,并且在危急之际的确总是被宣称为圣战。盖达(gedah),亦即集合起来的军队,在底波拉之歌里以及在对抗便雅悯的圣战里,直接被称为“上帝的兵丁”。随之而来的首先是种种仪式上的归结。在对抗非利士人的时代里,根据撒母耳的传说,可携式的野战神龛(“上帝的约柜”)被带进军营里,并且根据包含在祭司传说里的一段话,上帝在仪式性的恳求下,自约柜中-无论是作为他的容器也好,或作为他的宝座也罢一起而引领军队,同样的,战争结束后则再度归回原位。以弗得亦即后来的祭司服,似乎有时也出现在营地里。 通过开战前对敌人的诅咒,以及神谕与起誓,交战之际的祝祷咒术,人们试图以此确保耶和华的介入。在这样的手段当中,至少在战事危急存亡之际,活人祭献也是其中之一,玛拿西王最后一次使用了此种手段。不过,除了全世界都可见到的这些特殊的誓愿之外,军队在圣战里必须实行禁欲,尤其是斋戒与断绝性|交。传说里认为,大卫及其扈从可以吃祭坛的圣饼,如果作为战士的他们断绝性|交的话。

当他与拔示巴通|奸的结果(怀孕)显露出来时,大卫让他的士兵乌利亚从战场上回来以便与他的妻子同寝,好让罪证湮灭,然而却徒劳无功,因为乌利亚遵守军队纪律不行性|交。只要有人破除禁欲,尤其是斋戒,那么耶和华的怒气就会威胁到全员,因此注定这名违犯者难逃一死:唯有以另一个代罪羔羊献祭,军队方才挽救了扫罗之子约拿单的命。 有个传说将普遍行割礼一事,和约书亚为带领以色列人入侵迦南作准备两相关联起来。除了从海外移民进来的非利士人外,割礼是以色列及其周遭民族共通的,尤其是埃及人,根据希罗多德的说法,叙利亚与腓尼基人便是从埃及那儿传袭到割礼。割礼也许是以色列的种种仪式中唯一从埃及传来的。至于其原始意义,如众所知的,尚是个争议不休的问题。割礼在埃及或许一开始并不是普遍施行的,而是只适用于贵族,并且可能和战士的冠戴礼或祭司的修业式相关联。 在幼年期即行割礼,确实是后代才有的产物。亚伯拉罕直到以实马利十三岁时才对他行割礼。另一方面,《出埃及记》里的摩西与齐波拉的因果传奇显示出,割礼也被认为是要对付性交时恶魔的侵扰。割礼与子孙繁盛的应许之间的关系,经常出现在拉比的传说里,但此种关联到底有多么古老,仍然是相当有争议的。反之,俘囚期之后的和平时代里,割礼对于改宗者的不可或缺性,至少并不是绝对确定不移的。在较古老的俘囚期之前的时代里,值得注意的是,不具兵役义务的格耳林姆,亦即迦南地里整个并未定居土著的人民,也不受割礼的束缚。这可说是主张割礼源自战士禁欲的主要论据,而且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假定。

但另一方面,家族里的任何成员,依照年代无法确定的一则规定,包括奴隶在内,都必须行割礼,而且这被认为是参与家族的逾越节会食的前提条件。因此关于割礼来源的种种线索仍然晦涩不明。即使是未受割礼的人死后要下放到别的一个阴府里去的记述,都无法让我们得出更确切的讯息。无论如何,未受割礼的外邦人,在特殊意味下,被视为礼仪上的野蛮人,而敌人的包皮,在埃及就像敌人的头皮在印第安人那儿一样,被视为战利品。 总而言之,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割礼起初总是与战士的禁欲和青年战士团的入会仪式有着某种关联;除此之外,是否与其起源地常见的阳具崇拜的狂迷祭典有什么关联,这就永远不得而知了。至于卫生学上的理性主义的解释,至今仍常出现,在此一如多半的情形是不足取的。与军队的神圣化手段并列的,是在圣战里关于掠夺品的仪式性禁忌:将战利品奉献给同盟军的战神耶和华作为牺牲-cherem(赫忍,永献),到了俘囚期之后转变成为和平的宗教共同体的时代里,赫忍仍以将生活不端正的共同体成员破门出家的方式继续存在。 私人的禁忌化的遗绪在以色列似乎也可以发现到。不过,将或死或活的掠夺品全部或部分禁忌化并奉献给神,是极为普遍通行的,尤以埃及最为著名:在埃及,国王基于仪式性的义务而杀戮战俘。敌人在两地都被视为无神者,换言之,在这两处全无骑士精神的丝毫痕迹可循。赫忍在战时可以有各种不同程度的推行,而我们从有关战利品分配的规则里可以得知,通常并不会将所有的战利品都全加以禁忌化,包括男人、女人、小孩、牲畜、房屋与家具。部分而言,只有成年男子-“所有面墙小便者”,或者只有君侯和贵族们,被当作牺牲而杀害。

除了圣战之外,和伊斯兰教一样,古代以色列的军法也区分敌人为自愿降服的和顽强抵抗的,前者可以保住性命。不论迦南地之内或之外,都按此军法处置。直到受先知影响的理论出现首度出现于以利亚的时代,论说这块神所应许之地的特殊神圣性,这才要求将此地的偶像崇拜者全都杀戮尽净。只有战争先知的理论和俘囚期的理论,以及犹太教朝向教派的发展,才导致倾向于这种狂热的原则:将迦南地的敌人彻底扑灭。并非所有的战争,而是唯有同盟战争而且并非总是-被视为圣战,除此事实之外,从扫罗对于传说借撒母耳之口提出的种种要求抱持反对态度的事上看来,赫忍的终极归结是相对晚出的。 赫忍的这些终极归结也以毫不留情的严峻姿态被贯彻于传承的形成过程中。此种本质上是神学性的血腥军法产生出一种独特的结合,亦即将一种几乎是耽于肉欲的残暴狂想,与宽大对待弱者和寄居者的命令-成为圣经多处章节特征所在的命令-结合在一起。与一般的战士禁欲相关联的,以色列的战争也存在着战士忘我(Kriegerekstase)的诸种现象,包括也广见于其他地方的两种形式。其一是从战士的战舞及其肉食狂迷和饮酒狂迷当中产生的集体忘我。传说里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其中最为清楚的是以色列人在耶和华的约柜到达军营时发出令非利士人丧胆的呼喊,或许这是环绕着约柜的战舞;有时候也提到在打胜仗之后生食肉类与饮血。

其二是卡理斯玛英雄的个人忘我,普遍见于诸如泰迪乌斯(Tydeus)、秋秋连(Cuchullin)或“杀人狂”(Amok-Lufer)之类的英雄身上,尤其是以典型方式出现在北欧的“狂战士”身上。在出神忘我下,他们迷醉于狂暴嗜血般地投入敌人当中,并且在半无意识的状态下尽情杀戮身所能及者。此种狂战士的一个典型是传说中的参孙(Samson),不管他的由来,一如其名Schamasch所提示的,是否出自于一则太阳神话。当上帝的灵降到他的身上时,他就会做出撕裂狮子、放火燎原、拆屋倒墙、有什么工具趁手便屠杀随便什么人,以及其他野蛮的战争狂的行为。 他的确是传说当中某个类型的代表人物。在以忘我的狂战士登场的个人英雄和战舞的热烈集体忘我之间,还有一种职业战士集团为导入战争忘我的禁欲训练。这可以在“拿细耳人”(Nasiroth)身上找到一些端倪,他们是“被隔离者”,原先恐怕真的是受过禁欲训练的战争忘我专家(Kriegseksta-tikern)。在唯一的一则确实的传承里,他们既不剪发也不饮酒,原先恐怕也不性|交。参孙也被认为是这种人,在原来的宗教传说里,他由于被诱惑而打破了性的禁忌,因此被毁灭。拿细耳人在无疑是古老的摩西的祝福里关于约瑟的话语里,是军队的核心,而献身于战争的(hithnadeb)兵丁的“飘飘长发”出现在底波拉之歌的开头。

在后来的和平主义的发展过程里,拿细耳人由于誓愿保守礼仪模范的生活样式而转变成苦行苦修的禁欲者,尤其是要避讳不净。这当然不是拿细耳人原来的样子,因为传说里的参孙碰触了(狮子的)尸体,但仍然被视为拿细耳人。在流传下来的拿细耳人礼仪里已经有此特征。这些规定原来的目的,除了为忘我做巫术性的准备之外,应该是在于体力的充分维持。在古老的律法书里耶和华要求凡人的初生子都奉献给他,后来则由一笔赎金来取代;在鲍迪辛(GrafBaudissin)的假说里,此一要求原先是意指誓约团体成员有义务要将长子奉献给耶和华作为拿细耳人,亦即职业战士。 我们或可将此与长子应得双倍继承份-以使他有经济上的“余暇”-的规定连结起来。不过这都只是饶有兴味但无法确证的猜想,尽管,特别是在有关约瑟的摩西的祝福里“拿细耳人”与“初生子”的紧密关联,或许有利于这个说法。 结语 总之,在有关约瑟两个祝福集里都提到拿细耳人的这个事实,提示了以下可能:在这些祝福集的时代,这个(约瑟)部族里存在着耶和华崇拜信仰战士团的核心,亦即一种耶和华崇拜的军事教团(如果容许这么说的话)、战斗力的担纲者。进一步的详情就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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