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大学著名学者张维为教授曾说过这么一段话:约有4000万美国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更有 1850 万人处于极度贫困状态。
根据2022年的公开数据,美国约有3.33亿人,如果4000万人生活在贫困线下,将占到全部人口的12%。
对此,旅美法律学者周大伟直言:切忌误国误民,一定要实事求是。
这是怎么回事呢?
周大伟表示,美国有4000万贫困人口,这是事实。但张维为回避了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认定贫困人口。
美国贫困人口的标准是一年收入14580美元,每月大约1215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就是一年收入低于8.4万,每月低于8800人民币,就是贫困人口。而每增加一名家庭成员,则增加5140美元。比如,四人家庭的贫困线标准是30000美元。
2015年,世界银行的极度贫困标准是每人每天生活不足1.9美元,即每个月低于57美元就属于贫困人口,而美国的标准显然大大高出这一标准。
不过,各国国情不同,美国人挣的钱在美国花,这个标准显然不能直接横向对比。
对此,周大伟表示在美国,如果被归为贫困人口,则可以获得联邦援助计划的资格。例如食品券计划(SNAP)、特别帮助儿童营养计划(WIC)、医疗援助计划(Medicaid),都使用精确的贫困线标准来确定一个人或家庭是否有资格获取援助。
试举几项:
贫困家庭临时援助(TANF):每月约提供300—1000美元的现金帮助,具体金额根据各州的规定和家庭的情况而不同。
补充营养援助计划(SNAP):每月为家庭提供100—300美元的协助用于购买食品,具体金额取决于家庭的规模和收入。 失业补助金:具体金额取决于失业前的收入,通常等于之前收入的一半,为期26周,最高每周不超过450美元。
公立学校的免费或者低价午餐:如果家庭收入少于等于贫困线的130%,午餐将完全免费;如果家庭收入在贫困线的130%—185%之间,孩子的午餐只需付出少量费用。
房屋租金补助:HUD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提供房屋选择券计划,可为低收入、非低收入、残疾和老年居民提供租金援助,接受援助的居民一般只需负担其总收入的30%作为租金。
而这些钱的来源,主要是年收入10万以上人群,他们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占比超过60%。
综上,周大伟表示虽然美国贫困人口多,但他们活得很好,有很多社会福利保障。而这些支出的来源,则是通过劫富济贫,从富人身上收取的。因此张维为的说法不够实事求是,尽捡大家喜欢听的说,是片面的。
最后,他劝告张维为说话要实事求是,不要误导民众。
诚然,张维为的说法是片面的。然而,这位旅美学者又是否就是独立思考的呢?我们可以看一下他的一些言论。
周大伟说:“和西方的古代史比较,中国古代史和现代意义不大,尤其是1840年以前的中国历史。尽管人们可以从宫廷的帷幕里编出很多的精彩有趣的故事,但整体过程是非常乏味的,中国历史两三千年里没有太多根本性的变革,至少远不如1500年前后的世界历史对我们重要。”
回到问题本身,例如,周大伟称“美国年收入10万以上人群,他们缴纳的个人所得税占比超过60%,是富人而非占人口绝大部分的工薪阶层”。
亚马逊CEO贝索斯,在2014到2018年间总共缴纳了9.7亿美元的税,看起来不少吧?但同时期他上涨了接近1000亿美元的身价,这么看就不多了。而在2007年和2011年,贝索斯甚至没有缴纳任何联邦个人所得税。
【钢铁侠】马斯克也不遑多让,同样是2014年到2018年,马斯克的身价上涨了139亿美元,但他总共「只」交了4.5亿美元的税。
巴菲特曾在电视节目中承认:他的秘书工作和自己一样努力,不过缴纳的税率是自己的两倍。
实际上,巴菲特的税率为17.4%,而秘书博萨内克则为35.8%,的确是两倍。
难道,美国富人在逃税吗?他们是如何做到高收入「低税收」的?
最核心的地方在于,富人的资产绝大部分不用交税。
在美国,普通的工薪阶层收入主要来自每月的工资和奖金,这部分收入的适用范围是个人所得税。收入越高,所要承担的税率就越高。在美国,不同收入的人群承担的个人所得税率从10%到37%不等。
而对于由资产升值而产生的收入,美国政府征收资产利得税(captial gains tax)。这一税种的税率同样与收入成正比,但最高税率仅仅是20%。
像巴菲特这样的超级富豪,其资产主要由持有的有价证券(股票、债券等)和不动产组成,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是这些固定资产的升值。
举例来讲,如果巴菲特卖掉一定数额的股票获得了100万美元的收入,他需要承担的税率是15%,需要缴纳的税款是15万美元。
而如果一个美国的未婚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收入是100万美元,他需要承担的税率是35%,需要缴纳的税款是35万美元。
实际上,美国的资本利得税只针对已经变现为实际收入的资产进行征税,而对于富豪们所持有的资产,无论它们怎么升值,只要没有被变卖,就不用承担任何税收。
譬如,贝索斯的个人资产近年来已经上涨到2000亿美元,这主要归功于其所持有的亚马逊股票的升值。但是如果贝索斯不卖掉他手里的任何股票获得实际的收入,他就不用为他自己资产的升值承担任何税收。
为了直观地表现出富豪们没有缴纳与自己的财富相匹配的税收,美国研究机构ProPublica发明了「真实税率」(true tax rate)这一概念。
这一税率的计算方式为:
个人所缴税款/其在同一时期内的财富增值。
根据这一计算方式,2014到2018年间,贝索斯所承担的真实税率是0.98%,马斯克是3.27%,经常在公众面前号召要多征富人税的巴菲特只有0.10%。
结论是,2006至2018年间,对于主要缴纳个人所得税的美国工薪阶层,他们在获得100美元财富增值的同时,需要缴纳160美元的税款。但对于贝索斯而言,他只需要缴纳1.09美元。
你看,周大伟和张维为都没有说谎话。但同时,他们也都没有全面地介绍情况,而是进行了【片面的表达】。
而把他们没说的部分都做出更全面的解释,或许,这才更接近周学者口中的【兼听则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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