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武和张爱萍,是57位开国上将中的两位。早年他们同属中央红军队伍,虽然此后在历次战争中属于不同战区,但总归还是熟悉的。要说关系熟,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杨成武是标准的“双红一”出身,属于“朱毛”嫡系;张爱萍虽也是中央红军的干部,但细算起来却是三军团彭老总的爱将。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周边环境并不太平,尤其美蒋势力一直企图寻机反攻。因为工业基础等原因,当年我们的空军力量还十分薄弱,敌人的空中威胁相对较大。仿照苏联模式,人民军队建立起了“防空军”这一军种,部分读者可能听起来感觉很陌生。杨成武是北京军区司令员,负责拱卫京畿,首都自然是防空工作的重点,因此杨成武兼任了解放军防空军司令员一职。

不过随着解放军空军力量的加强,加上国防形势的日趋稳定,“防空军”这一设置显得越发鸡肋。1956年,中央决定有计划地裁撤防空军、并入人民空军,由副总参谋长张爱萍上将牵头安排此事。张爱萍领命后没有怠慢,马上联系防空军司令部,要和杨成武司令员碰头沟通。在这个过程中,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插曲。

杨成武不想见张爱萍。这倒不是因为防空军要裁撤,杨成武的权力会减小的原因。防空军和人民空军职能重叠,本身实力也不算强劲,并入空军合情合理。何况防空军司令只是杨成武的一项兼职而已,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功勋战将而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然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防空军一旦有变,大量基层干部官兵的安置和出路问题,却是令杨成武感到担心的。名义上是并入空军部队,但肯定要有不少人离开军队,他不希望组织变化影响到下属的前途。

所以杨成武找了几个理由,先后两次避开张爱萍,没有与对方见面。张爱萍知道这是个得罪人的活,但接连吃了两次闭门羹之后,他还是感到有些窝火,以为杨成武官当大了,竟在老战友面前摆架子。第三次,张爱萍也不提前打招呼了,直接登门去见杨成武。杨成武无奈招待了张爱萍,但是谈话过程中张爱萍十分严肃毫不通融,杨成武也就没给对方好脸。张爱萍见对方是这种反应,不由得生气了:裁撤防空军是中央的决策,你跟我耍什么态度?今天老子还就吃定你了!

当时杨成武的主要职务是北京军区司令员,同时也挂职副总参谋长;张爱萍同样是副总参谋长之一,两人是平级。不过杨成武在建国后的干部评衔时,被定为正兵团级;而张爱萍因为受伤缺席了解放战争的不少战役,1952年仅被评为副兵团级干部。再加上前文讲到的早期履历和部队脉络等原因,虽然二人都是上将军衔,但杨成武的实际军内地位肯定不低于张爱萍。

所以当张爱萍发火时,杨成武一点都没含糊,既然你不客气了,我也就不掖着:“告诉你,几十年来都是我杨成武吃别人,从来没有被别人吃过!”就这样,两位名将都红了脸,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激动之时还互拍了桌子。在场同志见状赶紧上前调和,最后大家不欢而散,没谈出个结果。张爱萍走后,杨成武逐渐冷静了下来,跟身边的人说自己不该那样“刁难”对方。其实杨成武的心情也可以理解:张爱萍过来“砸”防空军官兵的饭碗,杨成武肯定不想谈。人非圣贤,态度也难免僵硬。

最终在中央军委正式拍板的情况下,1957年防空军还是被撤销建制,并入了刘亚楼上将指挥的人民空军,杨成武未到空军部队挂职。那次争吵,只是杨成武和张爱萍之间的一段小插曲,双方都是出于公心,也没有因此记恨对方。杨成武和张爱萍均为国之名将,后来杨成武官至全国政协副主席,张爱萍则出任国务院副总理等要职,两人都成了副国级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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