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天还麻黑呢,老爹的大嗓门就吼开了:“栓子!快滚起来!去地里守着!眼瞅着苞米要进仓了,可不敢让野物祸害了!”

那是1990年,我22,在咱育田村土里刨食。都说我模样周正,身板挺直,搁现在就是“村草”。可那会儿,帅能顶饭吃?家家都指望着地里那点收成活命!稻子、苞米,就是咱庄稼人的天!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八月尾巴,苞米秆子都压弯了腰,金灿灿的棒子鼓囊囊的,看着就馋人。

再过几天,全村就得忙活开了。我揉着眼往自家地走,露水把裤脚都打湿了。自家地没事,心里一琢磨,隔壁良坤叔家的地挨着,也得替他瞅瞅。

刚走到地头,就听见他那片苞米林子里,传来“咔嚓咔嚓”掰棒子的脆响!我心头一紧:坏了,真有不开眼的来糟蹋?

我猫着腰,悄没声地钻进去。嚯!您猜怎么着?哪是牲口啊,是个大姑娘!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正慌手慌脚地撅棒子呢!脚边的大麻袋都快撑爆了!她猛一抬头看见我,那张小脸“唰”一下,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僵成了木头桩子,手里刚掰的棒子“啪嗒”掉地上。

我瞅着眼熟,这不是邻村那谁家闺女吗?两个村地挨地,春种秋收总打照面,虽没搭过话,脸是认得的。

我嗓门不由得提了提:“妹子,这地是我良坤叔的!你跑这疙瘩掰棒子,算哪门子事儿?” 这话,跟直接说“抓贼”也差不多了!

姑娘的脸腾地红透了,又迅速转白,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大…大哥,对不住!我…我不要了,都搁这儿…你…你放我走吧?”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这心里有点不得劲,但嘴上还得硬:“放你走?那不成!小小年纪学这个?我得找你家长辈,找你们村干部掰扯掰扯!这是为你好,得让你长记性!”

她一听这话,眼泪跟豆子似的往下砸,声音都抖了:“大哥!求你了,千万别!我…我娘走得早,前几个月…我爹也…也没了…家里就剩我和我奶…快…快揭不开锅了…实在是…实在是没活路了…” 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真揪心。

我心里那点硬气,被她哭化了一半。可还是绷着脸:“空口白牙的,我咋信你?那我更得去问问你奶奶,问问你们村的人!”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下她真急眼了,一把拽住我的袖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大哥!我认得你!我奶性子烈啊!最恨偷鸡摸狗!加上想我爹…身子骨本来就弱…这要气出个三长两短…我可真没法活了!

村里人要是知道…我…我还咋做人啊?大哥,我求求你了!” 她喘着粗气,脸憋得通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只要…只要你不说…你…你要我咋办都成…” 说完这句,她头都快埋进胸口了。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哎呦我的老天爷!这话像道雷劈在我脑门上!就为几根苞米棒子?至于搭上自个儿?这傻姑娘,准是没见过啥风浪,被我几句话吓得魂都没了!

我赶紧摆手,像赶苍蝇似的:“哎哟喂!妹子!快别说这浑话!不值当!真不值当!” 看她那可怜样儿,我心也软成了棉花:“这么着吧,过两天我家开镰收苞米,正缺人手。你过来搭把手,干一天活,我给你苞米抵工钱,咋样?”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还含着泪花的眼睛里,“噌”地亮起光,又惊又喜!大概打死也想不到,我的“条件”这么简单。

我俩赶紧定下了收苞米的日子,我催她背上那袋惹祸的棒子赶紧走。良坤叔啊,对不住了,这事儿我得烂在肚子里,回头想法子补偿您吧!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收苞米那天,天边刚透点亮光,我们就下地了。嘿!那姑娘,叫刘玉真,才19岁,早早就蹲在地头等着了!

我提前跟爹娘说了,有个邻村认识的姑娘来帮工,给苞米当报酬。爹娘都是厚道人,见了玉真,笑得见牙不见眼,直夸这闺女勤快、懂礼。

钻苞米地干活,那叫一个遭罪!苞米叶子比刀子还利,刮得脸上手上全是血道子,汗水一腌,火辣辣地疼!

小飞虫围着脑袋嗡嗡转,赶都赶不赢。爹娘在前头掰,我和玉真在后头装袋、拉车。玉真这姑娘,手脚麻利得不像话!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没她帮忙,那天真够呛能收完!

忙到日头偏西,我让她先回,说过几天搓苞米粒时再来。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苞米棒子晒了几天,该搓粒了。玉真准时到了我家。这活儿,看着不累,磨人!

得先用锥子在棒子上划拉几道,然后俩手使劲搓,把金黄的粒子揉下来!开始还有说有笑,搓久了,手心又红又烫,跟火烧似的!

玉真年纪小,手皮嫩,搓了大半天,手心磨出好几个亮晶晶的大血泡!我娘心疼得直抽气,赶紧翻出红药水,拉过她的手,一边轻轻吹一边抹药:“哎哟我的好闺女!真对不住!来帮工还把手糟践成这样…抹点药,不疼了,过两天就好…” 那动作,轻得像羽毛。

玉真低着头,肩膀微微抖着,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手背上。

我娘慌了:“闺女,咋哭啦?疼得厉害?” 玉真使劲摇头,带着哭腔说:“大娘…我…我打小没娘…您这样…像我娘…” 我娘一听,眼圈也红了,一把搂住她瘦小的肩膀:“苦命的孩子!往后这就是你家!常来!”

我在旁边看着,心里也酸溜溜的,这姑娘,命是真苦!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后来,我挑着沉甸甸两大筐金黄的苞米粒子,跟着玉真送她回家。

路上,俩人话匣子打开了,两天相处,倒像认识了几年的老友。看着她走在前头,那细溜溜的腰身,乌黑的辫子一晃一晃,我这心里头,像揣了个小兔子,扑腾扑腾的。

到了她家,两间低矮的老土房,屋里空得能跑马,日子是真艰难。她奶奶颤巍巍地给我端来一碗水,嘴里不停念叨着感谢的话。看着这光景,我这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打那以后,我隔三差五就往玉真家跑,挑水、劈柴、干点重活。

农忙时,她也来我家搭把手。一来二去,两颗年轻的心,不知不觉就贴一块儿了。她奶奶看我顺眼,我娘把玉真当亲闺女疼。

在两家老人的笑眼里,一年后,我和刘玉真,这个当年在苞米地里被我“撞破”的邻村姑娘,热热闹闹地摆了酒,成了一家人!

一晃几十年,风里雨里,我们养大了儿女,送走了老人,日子磕磕绊绊,心却贴得紧紧的。

有时候我逗她:“哎,当年在苞米地,你咋就敢说‘要我咋办都成’那话?不怕我真起坏心?”

她笑着捶我一下:“还不是被你那张黑脸吓破了胆!怕丢人呗!不过嘛…” 她脸一红,声音低了八度:“那会儿…就觉得你这人…长得精神,心里头…早有点小九九了…”

那年在玉米地逮住邻村姑娘偷玉米,她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如今啊,我俩都成了头发花白的老帮菜,当年的俊模样早喂了岁月。可一想起苞米地里的那个清晨,想起那句带着哭腔的“你让我咋办都成”,我俩就忍不住乐。

谁能料到呢?几根青苞米棒子,搓开了,揉碎了,里头藏着的,竟是咱俩大半辈子的情分和暖!这日子,过得值!还得攥紧了手,接着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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