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孙俪有个约定，一定要合作一部戏。之前有好几个都错过了，正好有这么一个剧本，我俩都很喜欢，一拍即合。”导演汪俊说。他口中的这部戏，指的就是日前收官的都市剧《蛮好的人生》。5月12日，该剧研讨会在京举行，根据会上披露的CSM全国网数据，该剧平均收视率1.62%，是今年央八黄金档收视率最高的一部剧，近五年收视排名第二，最高单集2.17%，距离2023年电视剧《狂飙》的单集“史高”仅半步之遥。
让人物的灰度充分体现
“《蛮好的人生》收视率跟《狂飙》差0.03%，在会上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喜讯，我好着急，再稍微使点劲就过去了。但我也很兴奋，没想到播出效果这么好。”汪俊感慨。
《蛮好的人生》是一部以保险业作为主人公职业背景的都市剧；他坦言，此前没有拍过同题材的戏，对保险业也很陌生。但通过开拍前跟主创一起去保险公司调研，跟从业者座谈，他了解到从业者非常辛苦、朴素。“很值得为他们正名，通过胡曼黎这个形象，包括一众保险从业人员的形象，希望从正面予以引导。”汪俊笑言，这部戏改变了自己对保险业的看法，“戏拍完，我买了2份保险，确实保险业跟民生结合非常紧密，这是一部利于民生的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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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选择拍这部戏，是因为胡曼黎的人物形象非常吸引导演。“这个人物，我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冲动，就是她不完美。”汪俊认为，由孙俪饰演的胡曼黎，身上有实实在在的缺点，比如她因为被陷害丢掉工作，但归根结底是她在从业过程中有不规范的行为，“她的侧面和丰富性让她更饱满，让观众相信这就是我身边的人，也让人物的灰度得到充分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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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俪回忆，早在第一次跟主创开会时，她就说不要怕写缺点，因为这些都是人物的呼吸感，人物真实立体，才能更接近大众的生活。“胡曼黎是从弄堂里走出来的，打拼出一个家，既俗也勇。我希望编剧能把原来给予人物不完美的毛边完善下去。”孙俪说，第一次遇见胡曼黎这个角色时，她仿佛看见了一面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碎片都折射着当代女性真实的生存图景，“这不是一个被精心包装的‘大女主’，而是一个在生活泥潭里摸爬滚打的真实灵魂”。
胡曼黎就像“八爪鱼”
除了人物形象上的“灰度”，汪俊和主演、编剧一起，为胡曼黎找到了一个形象种子——八爪鱼。“她永远在忙碌，做饭也好、打电话也好，或者是同时化妆、吃早饭，还督促你、督促他，所有都源于这个形象种子。”
剧中有一段胡曼黎做菜的戏份，从切、洗到炒，再到盛出来端上桌，汪俊开机录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两道菜完全炒好。“炒菜的过程中，胡曼黎流着眼泪，甚至没有拿纸巾来擦，就拿衣袖抹，那段孙俪演得非常出色，这就是一个‘中女’的压力，是那种无言的默默流泪。”在汪俊看来，《蛮好的人生》的成功，一大部分在于孙俪塑造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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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写出胡曼黎这个人物？编剧费慧君用了三个关键词来形容——创新、真实、治愈。“我本职工作是编剧，但我也是一个妈妈、一个妻子、一个女儿。我回家要鸡娃，要应付工作上的事情，有时开剧本会的时候，我都在煲汤做饭。”所以，写到胡曼黎这样的上海职场女性，只有跟八爪鱼一样才真实。“除了人物形象，还有人物关系的真实、情节的真实。”费慧君说，胡曼黎一开场失婚、失业，直到最后，也没有获得世俗成功，赚更多钱，住更大房子，获得一个霸总的爱，“真实的人生里，没有这么多走上人生巅峰的事情，但是可以让她做到的是完成了内心的自洽。这才是情节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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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曼黎是一棵在夹缝中生存的野草，她亲近得像我们身边的大姐或朋友，在表演的过程中，我必须让自己彻底成为胡曼黎，观众的眼中不能有孙俪，只能是胡曼黎。”孙俪说，在成为胡曼黎的120多天里，角色教会她，人生从不是精心修剪的盆栽，而是野地里的蒲公英，“当镜头最后一次对准胡曼黎时，她重回巅峰了，但这个巅峰不是物质巅峰，而是精神，她学会了肯定自我，也学会了爱自己”。
借鉴短视频的快节奏叙事
在短视频时代，剧集的“长短之争”是绕不开的话题。“长视频尤其是当代戏、都市连续剧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短视频、微短剧的野蛮生长挤压了长剧的空间。”汪俊说，当初接下《蛮好的人生》，也因为编剧是个“急脾气”，“开头那么多事，头两集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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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长视频被诟病的往往是注水、节奏慢、拖沓，在拍摄《蛮好的人生》时，他试图寻求突破，借鉴短视频的爽感与快节奏的叙事方式。“我希望做一个既是长剧，同时又能达到爽剧效果的作品，有文学性，也有现实主义的真实。我觉得《蛮好的人生》做到了，起码在跟短视频、微短剧竞争的赛道上，我觉得这一番是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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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半年，行业经历了很多巨变。AI呼啸而来，微短剧甚嚣尘上，长剧焦虑不安。这是我们当下面临的问题，《蛮好的人生》给未来的长剧创作提供了一些启示。”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影视剧纪录片中心电视剧项目部副主任（主持工作）、高级编辑马骏看来，这部剧的情绪烈度、戏剧强度、信息密度和反映日常生活的颗粒度都很高，“这其实就是现在爆款微短剧的流量密码。之前《蛮好的人生》有过一个衍生短剧的计划，是很好的创意，我们希望和创作者一起探索长短结合的新赛道，引领行业的高质量发展。”
原标题：《导演汪俊：选择《蛮好的人生》，我和孙俪一拍即合》
栏目主编：施晨露
来源：作者：解放日报 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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