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风明月

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配图来自网络，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过度理解。感谢！

我都58了，才明白照顾老人生病时，啥叫真正的“好”。

这话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我爸刚查出肺癌晚期，一家子的天算是塌了一角。

我爸这人，一辈子要强。年轻时候在厂里当钳工，一手技术没人不夸，退休了还总爱帮邻居修个自行车、通个下水道。

谁能想到，突然有天就咳嗽得整宿睡不着，上医院一查，医生把我和我哥叫到办公室，说最多还有半年。

我哥当时就蹲在走廊里抹眼泪，我呢，攥着诊断单的手直发抖，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咱爸这辈子没享过啥福，说啥也得让他最后这段日子舒坦点。

可真到了伺候人的时候，才知道这事儿有多难。

我哥在郊区住，离医院远，家里还有孙子要带，只能周末来换换班，我退休在家，自然成了主力。

头一个月，我铆足了劲想把我爸照顾好，每天变着花样炖补品，人参鸡汤、灵芝孢子粉，啥贵买啥。

我爸却越来越没胃口，有回趁我不注意，把半碗汤倒进了垃圾桶。

我发现后心里直委屈，跟我妈唠叨：“我这都是为他好，咋就不领情呢？”

我妈叹口气说：“你爸这辈子最烦喝药汤，年轻时候连中药都怕闻。”

这话像根针戳在我心上。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爸总爱蹲在厨房门口，看我妈炒辣椒炒肉，那是他最爱吃的菜。

可自从查出病，我光顾着听医生说要高蛋白低脂肪，压根没问过他想吃啥。

第二天我就去菜市场买了二荆条和五花肉，炒得喷香端到病床前。

我爸眼睛一亮，说：“可算闻到点人味儿了。”

那天他吃了小半碗饭，我在旁边看着，喉咙直发酸——原来我以为的“好”，压根不是他想要的。

麻烦事儿还在后头，医生说要做靶向治疗，得先做基因检测。

我哥一听就急了：“做啥检测，直接吃药不就行啦？我同事他爸吃那药也挺管用。”我不同意，觉得得听大夫的。

我们兄妹俩在医院走廊里吵得脸红脖子粗，我爸躺在病房里听得清楚，就把我们叫了进去。

他用虚弱的声音说：“别吵了，爸这辈子没怕过疼，就怕你们兄弟俩闹别扭。”

那一刻我才明白，在老人心里，儿女和睦比啥都重要。

后来我们找了专家会诊，虽说检测结果不太理想，但哥俩没再红过脸。

轮流陪床时还能开两句玩笑，我爸看着我们，眼里才有点笑模样。

最煎熬的是去年冬天，我爸开始腹水，肚子胀得像鼓，连喘气都费劲。医生说只能抽水缓解，但次数多了伤身体。

我看着我爸疼得直哼哼，心都要碎了，到处托人打听偏方，什么蟾蜍皮、半枝莲，只要听说有用，不管多麻烦都弄来。

有回为了找一味野生灵芝，我在山里转了一整天，脚都磨出了泡。

可我爸喝了那些苦药汤，吐得比吃的还多，最后抓住我的手说：“闺女，别折腾了，爸知道你孝顺，可爸真不想遭这罪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发烧，我爸背着我跑了三条街找大夫，路上还摔了一跤，膝盖磕得鲜血直流，却一直问我“闺女还难受不”。

现在轮到我照顾他了，我以为拼命给他治病就是孝，却没想过他到底想怎么过剩下的日子。

第二天，我跟医生说，不做那些遭罪的治疗了，就想让我爸舒服点。医生点点头，给开了止痛泵，我爸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到了今年春天，我爸已经不大能下床了。

有天他突然说想回老家看看，我跟我哥商量了一下，找了救护车把他送回去。

老家的老房子已经没人住了，可我爸一看见门口那棵老槐树，眼睛就亮了，让我扶他坐在门槛上，晒着太阳，慢慢说起年轻时的事儿。

哪年哪月在树上掏过鸟窝，哪年哪月在院子里种过葡萄。

我听着听着，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总嫌他唠叨，现在想多听几句，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

那天晚上，我爸拉着我的手，很慢很慢地说：“妮啊，爸这辈子没啥遗憾，就盼着你们兄妹俩好好的，别等老了才知道后悔。”

我拼命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突然明白，照顾老人，不是光给他们最好的药、最贵的补品，而是要顺着他们的心，让他们在有限的日子里，活得舒心、踏实。

现在我爸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有时候我路过他的房间，还能看见墙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

想起这两年的折腾，我总在想，照顾晚年生病的父母，最好的方式其实就四个字——“顺其心意”。

别总想着自己以为的“好”，多听听他们想要啥，比啥都强。

就像我爸最后那段日子，能坐在老槐树下晒太阳、唠家常，比躺在医院里插满管子，要舒心得多。

[送自己一朵花]人啊，都是要走这一遭的。咱们当儿女的，能做的就是在他们还在的时候，多陪陪他们，顺着他们的心意过点好日子，别等以后空留遗憾。这话，是我58岁才琢磨明白的理儿，说给大伙儿听听，也算个教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