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这张照片,拍摄于1940年,已经37岁的张灵甫,身穿浅色休闲服,单手插兜,目光坚毅,仿佛能洞悉一切。
也是在这一年,张灵甫接到了成为74军第58师副师长的任命。
从照片可以看出,37岁的张灵甫,眼神中对未来充满了希冀,没有丝毫不安和惶恐。
1940年,是张灵甫生命中非常特殊的一年,堪称他的人生转折点。
4年前,他在古城杀妻,也因此被“贬”,“仕途”不顺,如今,接到新的任命书,意味着风波已经过去,迎接他的,将是继续辉煌的人生。
而事实也果真如此。
此后,他成为师长、军长,还在1945年迎娶了17岁的小娇妻王玉龄,有了令人羡慕的婚姻。
如今,再提起张灵甫的妻子,人们也几乎只记得王玉龄。但在王玉龄之前,张灵甫还有过两任妻子。
他的第二任妻子吴海兰,甚至是被张灵甫亲自枪杀的,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
据说,张灵甫杀吴海兰的时候,他的原配妻子邢凤英就在旁边看。
一、古城杀妻案的始末
张灵甫出生在陕西东大村,和发妻邢凤英属于包办婚姻。从北大退学后不久,两人就离了婚,留下一个儿子张居礼。
因为感情不深,所以张灵甫离婚后,和邢凤英的关系依然不错。
两人是同乡,也是亲人。
张灵甫的第二段婚姻,则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他和吴海兰是部队朋友介绍认识的,两人算是自由恋爱。
当时,吴海兰是个漂亮的川妹子,又受过正规教育,在四川广元县那个小地方十里八乡都非常出名。张灵甫一眼就看上了她。
后来,两人在广元县拜堂成亲,感情非常好,一有时间形影不离。一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张清芳。
作为年轻将领,张灵甫仕途顺利,还儿女双全,有个知书识礼的漂亮的妻子,同僚们都非常羡慕。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女儿生下后不久,吴海兰就被枪杀了。
而且,动手的,还是张灵甫本人。
当时,张灵甫经常在外打仗,没办法陪在吴海兰身边,只能向回乡的同事打听妻子的消息。
有一次,同事探亲归来,和张灵甫开了个玩笑:
“老兄,我看到你的太太打扮得花枝招展,和一个年轻人非常亲热。”
没想到,年轻气盛的张灵甫当了真, 立马就请假回了西安,要去找妻子吴海兰算账。这一“算账”,吴海兰就被枪杀了。
人人都说,张灵甫是因为醋坛子打翻了,才会不顾刚出生不久的女儿,杀了吴海兰。
吴海兰死后,张灵甫并没有逃,只是默默地把她的衣服都烧掉,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安稳地住在了堂兄张德甫家里。毕竟,在那个年代,死个人也没什么稀奇的。
张灵甫自信地认为,凭借自己的军功和能力,要把妻子的死压下去轻而易举,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算来算去,漏算了舆论的力量。
二、杀妻案,张灵甫被判入狱10年
这天,张灵甫正在喝茶,突然就看到《西安日报》上突然刊登了他杀妻的消息。
他立马就慌了。
知道他杀妻的人不多,除了堂兄张德甫,就只有一不小心看完全程的原配妻子邢凤英。可邢凤英是个老实人,也没什么文化,应该不会揭发他。
多番打听之后,张灵甫才得知,刊登这则信息的是堂兄的邻居李氏姐妹。李氏姐妹和吴海兰关系一直不错,其中妹妹还在和杨虎城的机要秘书谈恋爱。
有了这层关系,李氏姐妹想要让“张灵甫杀妻”的事情登报,也就不难了。
张灵甫敏锐地感觉到,登报或许只是第一步,后面恐怕还会有更大的动作,于是便迅速离开西安,返回部队躲避风头。
只是,事情来了,躲又怎么会有用呢?
登报后,吴海兰的家人也知道这件事情。她的哥哥吴正有,亲自从广元赶到西安,决定为妹妹讨回公道。
吴正有很聪明,他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只能借力打力。
他找到西安当地妇女协会,哭诉妹妹被杀,凶手正是中央军的将领张灵甫。
当时的妇女协会,可不是个摆设,里面的成员大都非富即贵,基本都是达官贵人们的夫人。它的创办者,正是蒋介石的夫人宋美龄。
这些太太们一听,有将领敢直接枪杀妻子,这还了得,纷纷站出来摇旗呐喊。
于是,这桩本来能被压下来的“杀妻案”,因为妇女协会、中央军将领、宋美龄几个因素,直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蒋介石得知后,非常生气,自己正在鼓吹新生活运动,收买人心,结果他的黄埔门生、中央军团长居然开枪杀妻。
他一怒之下,把张灵甫送上了军事法庭。
最后,张灵甫被判10年,服刑的地址是南京“模范监狱”。
有了这个结果后,张灵甫的古城杀妻案才算是告一段落,舆论也渐渐平息。
可谁也没想到,紧紧一年后,张灵甫就出现在了国军党第74军里,担任了一个上校团长。他的名字,还从原来的张钟麟改为了张灵甫。
这一招赤裸裸的“金蝉脱壳”,不得不令人怀疑,当年的“古城杀妻”是否另有隐情。
我去查了一下历史记载,以及一些回忆录,果真发现了一些端倪。
三、张灵甫,到底为何非要杀爱妻?
关于张灵甫杀妻,流传最广的就是“吃醋杀人”,即情杀。
这个版本,来自曾经在74军任职的吴戾天。
吴戾天爆料,当时张灵甫听说妻子吴海兰不忠之后,心里死活咽不下这口气,立马就找师长胡宗南请了假,带着枪回了西安。
回到家中的张灵甫,趁着妻子吴海兰在后院菜园子里弯腰割韭菜,一枪下去,吴海兰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这个版本看似合理,但一看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
- 一来,张灵甫杀妻的地点不是在菜地。
- 二来,张灵甫杀妻的时间是冬季,西安天寒地冻,根本不可能有韭菜可以割。
而且,从时间线来推算,张灵甫杀妻之前,刚刚经历过战斗,从甘肃岷县从马上摔下受了伤,回西安老家是为了疗养,根本不是吴戾天所说的故意杀人。
那,真相到底如何呢?
另外有一个版本的说法是,张灵甫发现了吴海兰可能是共产党员,所以残忍地杀害了她。
这个说法,最开始是来自张灵甫和他第三任妻子王玉龄的对话。
当时王玉龄问张灵甫:“我如果在外面乱交男朋友,你会怎么处置我?”
张灵甫一听就知道,王玉龄是在问他和吴海兰的过往,直接坦白:
“是她拿了我的东西,我问她,她又死不开口……”(取自《生死风云张灵甫》)
具体的细节,张灵甫没有全盘拖出,大意就是吴海兰偷拿了张灵甫的东西,才被枪杀的。
几年后,和张灵甫认识10多年的刘光宇,把细节补全了。原来,当年吴海兰拿的东西是一份军事文件,所以,张灵甫怀疑吴海兰中共地下党,才痛下杀手。
杀完人之后,张灵甫又担心事情传扬出去,会影响统一抗战,所以才捏造了一个“感情纠葛”。
相比之下,我会更愿意相信后者。
毕竟,当时的吴海兰和张灵甫新婚不久,两人才刚刚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如果是情感纠葛,张灵甫完全没有必要立马亲自动手杀人。
以他当时的地位,想要在西安城让一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世,实在太容易了。
但吴海兰的死,几乎是以一种十分激烈的方式发生的。
最说得通的解释就是,张灵甫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安排,他担心晚一点杀吴海兰,就会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生。
唯一的可能,就是吴海兰偷拿了军事文件。
这也是为什么,在张灵甫被军事法庭判了10年之后,轻轻松松一年就出狱了。
明面上他虽然杀妻了,但在蒋介石看来,杀妻行为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这个行为还保护了国军的情报,理应被“褒奖”。
所以,后来的张灵甫,才会在74军中逐渐得到重用,参加了不少重要战役。
到1945年时,当时的湖南省政府主席程潜,也愿意为张灵甫主婚,让42岁的张灵甫迎娶了17岁的王玉龄。
当然,这个版本也是我根据已有的历史记载和人物回忆,进行的推测。
至于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有张灵甫自己知道。
他杀死吴海兰之后,他们唯一的女儿张清芳便跟在了邢凤英身边。
1947年,张灵甫在孟良崮被击毙。当时,张清芳还只有12岁。
我想,对于她来说,这或许也是一桩好事。
毕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要面对亲生父亲杀了亲生母亲的现实,实在是太过残忍。
你觉得呢?
参考文献:《生死风云张灵甫》,中共党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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