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的果实

2025-2-809:05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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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 潘玥 文/秋冬的果实

我家兄弟姐妹4人，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高中毕业后，我去广州一家制衣厂上班。那时候两个哥哥都成家了，大哥家的大侄女是腊月生的，二哥家的侄子是来年三月份生的。

侄子侄女，我都爱。年尾回来过春节，我给他们都买了新衣服新玩具，还有一些零食。

我把给侄女买的东西送去大嫂家，大嫂既高兴又心疼。她说我赚钱也不容易，还买那么多东西给侄女，太破费了。

大嫂让我抱抱侄女，她逗侄女：“你看你姑姑多好，她记挂着你呢，给你买了玩具，买了衣服，还买了小零食，长大后，你要记得她的好哟。”

虽然我是心甘情愿对侄女好，也没有指望她长大后记得什么。但听大嫂说的那番话，我心里面感到很服帖，证明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我把给侄子买的东西送到二嫂家的时候，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把衣服和玩具翻开来看。

她说这质量不怎么好，款式也不怎么样，而且还买大了，问我花多少钱买的。

我说花了100块钱，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这衣服不值这个钱，我眼光不好。

过后，她又抱怨地说：“你还不如直接给我100块钱，我上街可以给你侄子买两套更好看的衣服。”

她吃了一颗糖，又说味道不错，就是拿来的太少了。问我还有没有，让我等一下再拿一些来。

看到二嫂从嫌弃到后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的心情有些糟糕。

临走时，她又喊住我，问我给大嫂家的侄女买了什么东西，问得很仔细。生怕我给大嫂家买多了，她吃亏了。

直到离开二嫂家，我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

回到家里，我和母亲说起这件事情。

母亲说二嫂就是那种性子，嘴巴也没有把门。让我以后给她家送什么东西，拿去那里放了就走，免得影响自己的心情。

22岁那年，我回老家相亲嫁人了。

有了孩子后，我和丈夫有了新的打算，不想再背井离乡去外面打工。于是，做起了水果生意。

刚刚开始创业的时候踌躇满志，后来发现这个行业水很深。支撑不到一年，因为不赚钱就倒闭了。

店里关门的时候剩了不少水果，我拿了一些好的回娘家，除了给父母，还分了一些给大哥和二哥家。

大哥大嫂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大嫂还要留我吃饭，说早上家里买了排骨。

我婉拒了他们的好意，说母亲已经在家准备吃的给我。

出了大哥家，我转个头走了十几分钟路，到了二哥家。

二嫂当时坐在大门口翘着二郎腿捧着一个大碗大口吃饭，我和她打招呼，喊了一声二嫂。

她应了一声，用那双透着精明的小眼睛盯着我手里的那袋水果。

我刚把水果放在桌子上，二嫂就把手中的碗放在一旁，不停地翻那袋水果。

“哟，这水果挺多，苹果，火龙果，猕猴桃，雪梨，柚子，还都是好的。呵呵，幸好不是坏的，不然我拿去喂鸡，鸡都不吃。”二嫂说。

我忍不住问她：“二嫂，我哪次给你送过坏的水果？”

她呵呵笑了几声说：“我也没有说你给我送过烂水果，这不是你的店倒闭了，我想着剩下的应该都是卖不出的烂果子了。”

“算了，我不说了，免得你生气。你亏了那么多钱，心情好才怪。”

我本来没生气，被二嫂那样说，心里真的不舒服。本来想反驳两句，但想想算了，少说一句吧，免得伤了和气。

水果店倒闭后，我在家照顾两个孩子。丈夫外出打工，他做回老本行，给人刮腻子。

这一年，母亲60岁生日，她说不要大办，自己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行。

我花500元给母亲买了一件外套，准备一个600元的红包，还带了两只自己家里养的土鸡。

姐姐送了母亲一个2万元的金镯子，一个2000元的红包。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各种吃的，装了满满一后备箱。

姐姐是高中老师，姐夫是大学老师。他们两个工作好，收入稳定。

而我在家带两个娃，丈夫一个人挣钱养家糊口。他刮腻子也不是天天有活干，有时候活多，有时候活少，甚至有时候一两个月都接不到活，收入不稳定。

快要到母亲生日的时候，姐姐有打过电话给我，问我给母亲买什么，她自己又打算买什么。我们姐妹之间，都是商量好的。

人有多大的能力就办多大的事情，姐姐家庭条件好，给母亲送的礼物就贵一些。我的家庭条件差一些，给母亲送的礼物就便宜一些。

姐姐给母亲戴金镯子的时候，母亲高兴。我给她试穿外套的时候，她也高兴。

母亲试外套时，把我和姐姐给的红包放在茶几上。二嫂手快，把那两个红包给打开了。

她说：“这是大妹给的红包，这是小妹给的红包，让我来数一数，看你们给了多少。”

二哥的脸色有些难看，说二嫂没有礼貌，擅自拆别人的红包，让她别数了。

二嫂却说：“咱妈也不是外人，我就是好奇，给她数一下红包里有多少钱怎么了？”

没多久，她说：“我数完了，大妹给了2000块钱的红包，小妹给了600块钱的红包。”

“呃，我来捋一捋，大妹除了2000元红包，还送了一个价值20000元的金镯子。而小妹一个600元红包，一件500元的外套。这么算的话，小妹送的红包和礼物加起来还比不上大妹的一个红包。”

二哥让二嫂少说几句，二嫂却说她没有别的意思，但她还是话里话外说我送母亲的东西不如姐姐的。

大嫂问二嫂：“弟妹，你送了婆婆什么礼物？我家就买了个蛋糕，还买了几样肉菜。”

二嫂这下终于安静了，因为她就从她家菜园子摘了几样青菜来。

那年，猪肉的价格上涨。二哥家当时养了二十头猪，每头有两百多斤重，赶上了好时机，大赚了一笔。

到了第二年，他又养了二十多头猪。虽然价格比去年的低一点，但也赚了不少。

赚钱后，二哥家要盖房子。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所以打算盖三层。以后两个儿子娶媳妇，一人一层楼，他和二嫂则住一楼。

以往春节，我和姐姐回娘家拜年的时候，都是在父母家吃饭，然后叫上大哥一家和二哥一家。

这一年，二嫂说父母的老房子摆两桌太挤了，走路都不方便。他们家新房子空旷，厨房大，做饭也方便，电视机还是新的。所以，让全部人年初二那天去她家里吃饭。

父母还有哥哥他们在大厅里喝茶看电视聊天，孩子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我和姐姐以及两个嫂子在厨房做饭。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过年了，说的都是喜庆的事情，所以气氛很好。

当时我正在切牛肉，突然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二嫂站在厨房门口的位置，她跑得最快。

等我洗干净手出去的时候，看到二嫂抱着她哭泣的小女儿坐在台阶上。

她一边安慰她小女儿，一边呵斥我小儿子，说：“你刚刚离我女儿最近，不是你推倒她是谁。这里的孩子，就数你最调皮捣蛋。到别人家做客，还不收敛。你不听话，你以后不准进我家门口一步，不欢迎你。”

我儿子哭着说：“二舅妈，我没有推表妹。”

二嫂不相信，还非说我儿子小小年纪就撒谎。

在我的想法里，小孩子在一块儿玩，之间发生点什么矛盾很正常。如果不是特别大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就行，大人没必要参与。

在孩子不承认的情况下，二嫂却非要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去骂我儿子，丝毫不顾及他幼小的心灵。

我问二嫂查清楚了吗？一定是我儿子推倒的？

后来，看事情严重了，二嫂的小儿子自己才出来承认是他推倒了他的妹妹。

二嫂一脸尴尬地说：“你这臭小子，你自己推倒妹妹，你刚才怎么不说，害我误会你表弟。”

虽然，后来二嫂和二哥还有小侄子都向我和我儿子道歉，但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平时二嫂说话怎么不中听，我没计较。但她在正月里，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小儿子，我没办法忍受。

所以，从那之后，我不跟二嫂家来往了。

2018年，我们家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丈夫也不再外出打工，开了一家店，专门卖装修材料。

那天，丈夫外出办事，我一个人在店里守着。

几个人进来买材料，我正在忙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了一声小姑。

我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一看，那个年轻男子是我二哥家的大侄子。

等其他人走了之后，大侄子说：“小姑，我早就听爷爷奶奶说你和小姑父在县城买了房，开了个店。只是我不知道地址在哪里，没想到今天这么巧，正好在这里遇到你。”

大侄子在县城干活，他问了我家房子具体的地址。我说了，基于礼貌，还客气地让他以后有空的话来家里玩。

过了两个多月，有一天晚上八点多，我们家吃完饭在看电视，有人在外面敲门。

我打开门一看，是大侄子。

他不好意思地说：“小姑，我的摩托车坏了，人家要到明天才能修好，我能不能来你家住一晚。”

丈夫听到声音走过来说：“行，怎么不行，你快进来，别在外面站着。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给你热一下。”

大侄子说他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不饿。

趁着丈夫和大侄子聊天的时候，我怕大侄子还没有吃饱，给他拿了一些面包，牛奶，还有水果。

大儿子和大侄子差不多高，大儿子给他表哥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换洗。

本来大侄子说天气热，自己在客厅对付一晚就行。

丈夫说：“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睡客厅，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大儿子非常醒目，听到他爸这话，赶紧把大侄子拉到自己的房间。

休息的时候，丈夫和我说：“我让大侄子进家里来，你不会有什么想法吧。你骂我，我也要这么做。你和你二哥二嫂不来往，那是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无关。”

我噗呲一笑，我说我没有那么小气。我和二哥二嫂不来往，本来就和孩子们没有关系。侄子侄女愿意和我来往，来家里坐坐，我是很欢迎的。

去年11月份，我回了娘家一趟。母亲的手机用了很久，听筒不怎么好，有时候听不清楚对方说什么。

她让我拿去修，我说修也要钱，反正用了那么久，已经物有所值。等我下次有空回来，给买一个新的。

过了10天左右，我没那么忙了。去手机店花1500元给母亲买了一部新手机，买好手机，又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高高兴兴地回娘家。

我把手机拿出来，教父亲和母亲怎么用。

母亲心不在焉地学，父亲学会了，她还不会。

等父亲去外面溜达，母亲又对我一脸欲言又止。

我问她有什么想说的，说啊，怎么还支支吾吾？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哎，我本来不想跟你说，想想还是说吧。”

“你二嫂得了宫颈癌，已经从县医院转去省城的大医院了，要做手术。你二哥说，治疗费用大概要16万，可能还要更多的钱，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我得知这个消息，瞬间愣住了。

我想了想，给大侄子发了信息，问二嫂的情况怎么样了。

大侄子说他和二哥都守在医院陪二嫂，手术时间还没有确定。

后来，我给大侄子转了5000块钱，并且和他说要是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声。

大侄子回了我一个好字，但没有收款。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响了，是大侄子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我喂了一声，电话那端突然传来压抑的哭声。

接着，对方说：“小妹，是我。刚才你大侄子把信息的内容给我看了。谢谢你，知道我的情况后发信息来关心我，还转了5000块钱过来。我想起以前的自己，受之有愧，我要向你道歉，我错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想了想说：“二嫂，过去的事情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现在你别多想，身体最重要。有病治病，听医生的话，配合治疗。如果你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声，我能帮就帮。”

二嫂情绪激动，她身体虚弱，说不了几句话。

二哥接过电话，又跟我聊了十几分钟。挂了电话后，我轻松地呼出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我和二哥二嫂始终是亲人，知道二嫂生病住院，那么大的事情，我做不到视而不见。所以，能帮就帮吧。

想起母亲曾经和我说的：“人没有十全十美，有优点就有缺点。你二嫂的缺点就是爱计较，管不住自己的嘴，嘴巴里吐不出象牙。”

“但她也有不少好的地方，养大三个子女，一心想向着你二哥。对我和你爸也不错，该孝顺的，一分不少。”

那就这样吧，忘记那些不好的，往后大家都要好好的！

作品声明：内容存在故事情节、虚构演绎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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