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酒为什么不挑酒|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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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经常看到我在朋友圈晒喝不同的酒,白酒啤酒黄酒葡萄酒伏特加威士忌白兰地以及家酿米酒杜吊烧酒,各种品类都有。
日常在北京,我主要喝现代酒业生产的各种酒,包括白酒葡萄酒黄酒及其他洋酒。在2024年上半年那次痛风大爆发之前,我其实一直也喝啤酒,而且经常半斤白酒后喝啤酒。一人在家喝酒,除了啤酒,其他酒很少碰。
春节回江南老家,我在家里时常喝自酿米酒,也就是陆游说的“莫笑农家腊酒浑”的腊酒,属于黄酒的低配基本款,在2024年我家被拆迁之前,每年冬天家里都会做很多米酒。年轻的时候我能喝5碗甚至6碗(可不是城里那种盛米饭的碗),也就4斤左右吧。米酒喝多了头疼,如今年纪大了,三碗后也基本不敢再添了。但我主要只在自己家里喝,我自己的酒量,某种意义上,就是靠自家酿的米酒培养出来的。杜吊烧酒是我老家自己用烧锅蒸馏的白酒,属于土烧酒,故乡乡下过去常做,我家在2023年早春最后吊了一次,家里至今还囤了不少杜吊烧酒,有些好多年了。2024年4月底搬家时,弟弟和他同学两人抬一坛,没想到扁担断了,一坛70斤烧酒砸了,弟弟和他同学告诉我,满地飘香啊,弟弟还不敢告诉父母,怕受责骂。2024年10月24日晚,我在家和父母弟弟及同学喝了弟弟的前老板也是我师兄送给弟弟的杜吊烧酒,味道已经相当不错。我的前同行同乡老大哥诸雄潮老师,曾经在北京,用他表弟送他的十年陈杜吊烧酒,与茅台勾兑,多次尝试后,他基本已经掌握了味道恰到好处的技巧,有次请我品尝,我不知道是啥酒,品尝后诸老师考较我,我只能说出味道既有老家杜吊烧酒的味道,又有些许茅台味。诸老师笑,他说不错,常州杜吊烧酒为酒体,用茅台勾调,他称之为常茅。
我朋友圈晒的酒,除了这些自酿酒,还有各种高端名酒,也有各种不知名的低端酒,其中白酒品类庞杂,浓酱清董凤兼米芝麻香等都有喝过,以诸如茅台五粮液1573舍得汾酒等为主。也有人说我是茅台哥,只喜欢喝茅台。其实这是最大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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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初,在常州,熔断职业生涯后返常第一顿酒)
托庇过去中国政治的宽松开放,以及经济的发展,我不少朋友事业有成。事业有成的一个标志是买得起喝得起好酒,而我一直是一个依靠薪水养家的工薪阶层,买不起名酒高档酒。但我的朋友们基本上都算得上季扎信徒,好东西愿意跟我分享,我喝过的所有好酒名酒,除了这些年意外成了非著名酒鬼,有些酒是酒厂送的之外,大多还是我的朋友们请我喝的。是我的朋友们把我培养成了一个非著名酒鬼,包括所谓“茅台哥”——这个名声得感谢我的几位兄弟老潘老马老徐老龙志峰学兵晓磊国锋嵩哥胖子等,以及我2017年才认识的年兄匪兄,他这些年每年请我喝酒,每年都送我一箱……无论是那些请我喝酒的同学前同行江湖朋友,还是酒企的朋友们,能请我敢请我,除了情义,同样要感谢开放时代,尤其是和我一样出身普通家庭的人,都是受益者,比如我弟弟的老板我的同学兴平兄,我每次回家,总是热情地请我喝五粮液或摘要。
当然,有名酒好酒喝,同样也得感谢开放时代,没有开放时代,哪有这么多品种这么大产量的酒,更不用说酒的品质越来越好。要知道,我也是从短缺时代过来的人,饿过肚子。
自从有社交媒体后,我就在博客、微博、朋友圈、头条和公号晒酒。最初我还在媒体业服务时,酒业一直是我所服务媒体的重要支持者。我在南风窗服务时,水井坊曾是南风窗的重要客户;我做中国周刊,一本刚改版的新杂志,就得到了茅台朋友的支持,后来也得到了青岛啤酒的支持;在新京报,同样也有些名酒企是我牵的线。我觉得人应该要感恩,所以,在正常的合作要求之外,在社交媒体兴起后,我利用自己在社交媒体的影响力,每次喝酒,都会在微博和朋友圈晒自己喝的酒,尤其是支持过自己做的媒体的酒。很多人以为我个人应该挣了不少钱,其实一分也没有,只有友情和感谢。也正是因为这种感恩的心态,2017年茅台通过它的服务商联系我个人,邀请我参加茅台的宣传会议,尽管那年因故没去,但也因此结下了我和茅台的友谊。我在职场时,认识了五粮液的朋友,离开职场后,我做的唯一一件正事,就是做了一年多读书会,就是五粮液赞助的;我后来到莫斯科观看世界杯决赛,到墨尔本看网球公开赛,以及参加每年的国窖1573国际诗酒大会,等,都是托泸州老窖的福;我母亲年纪大了喜欢喝点药酒,除了我同学送的,更要感谢劲牌的朋友……
离开职场后,没了平台背书的我,似乎比过去更受酒企欢迎,除了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水井坊舍得,我也到访过劲牌(湖北和茅台)天龙泉汾酒郎酒洋河国缘古井贡明光牛栏山肆拾玖坊塔牌古越龙山董酒,与更多的酒企诸如习酒珍酒国台阿拉嘉宝等以及服务酒企的朋友交了朋友。我尤其要感谢服务酒企的各位故旧新朋的热情的牵线搭桥。当然,不是因为我能喝酒,更多应该我还有些见识,还能说实话吧,这不,现在一些朋友都把我当酒文化研究者了。其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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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每年喝酒的次数和喝掉酒的量,在普通人中算得上是比较惊人的了——它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经济基础,二是身体。
作为工薪阶层的我,经济基础就是普通人,而且自2017年9月以来,便再无无稳定收入,能这样喝酒,是我朋友多。如前面说的,托庇开放时代,相知投契者多,他们散布在各行各业,与我交往时间有长短,但都愿意请我分享他们的成功他们的故事,请我喝酒,不仅有“侥幸故人仍满眼”,还有许多因文字订交倾盖如故者,就像我早年与陈佳峰兄的相识,2024年10月我与蒋中敏先生的相识。也因此我敢以打秋风自居,丹青说我是打秋风中最嚣张的,瑞春干脆说我是秋风教主。我甚至设定了一个判断社会开放度繁荣度的秋风指标。
分享共享美酒,其实也是在分享共享人生,人生的喜怒哀乐。最新的研究,长寿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线下社交,而和投契的朋友的酒局,是最佳社交方法。我过去独酌,大多只是在家喝啤酒时;白酒独酌,有过几次,印象最深的是1993年,完成一部书稿后在学校的酒吧就着一碟花生米喝了一瓶二锅头,结果回宿舍吐了。未来或许会开始适当独酌,是因为年纪大了,精力或有不济,或者进入道别时代之故。
当然能这样喝酒,还有一个身体基础。我的朋友都知道,我的身体并不好,除了吃降压药和痛风药,十多年没体检了,很多朋友都劝我少喝酒,但我也没听,正如泉州一位至今未曾谋过面的朋友跟他的同事说的,“朱老师是好人,就是不太讲科学。”不过,我虽然也有因悲伤沮丧喝酒,更多喝的是开心酒,所以少有情志之伤。即使喝得多,也不惧。一如舍得董事长蒲吉洲先生夸我酒量好时我说的,我是用生命在喝酒,其实就是用情义意志来喝酒,属于全身心投入,喝开心酒,自然不伤身子。我的酒量,在舍得测过,其实也就是中等水平。
当年柳叶刀发表文章一滴酒精都有害健康时,我许多朋友都转我那篇文章,我后来用波德莱尔《巴黎的忧郁》里的句子为题,写了一篇回应文章,《但要沉醉,不做时间的殉葬的奴隶》,强调追求生活的丰富性,生命的质量,长度未必是最重要的。我是个理性主义信徒,并非不知道像我这样喝酒,对身体可能造成的伤害,但是,如果不喝酒,对情志的伤害可能更大。这也是我一直借用前辈诗句“醉来赢得自由身”(张元幹),“人间路窄酒杯宽”(辛弃疾)、“世难而酒以用之”(傅山),来强调在一个憋屈的时代,酒之于像我这样的人的意义。这也是我敢用“酒糟过的东西不容易坏”自嘲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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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20日,正知书院在檀谷做读书会,午间吃饭时聊天,谈到吃的东西和喝的酒,丹青觉得有点简陋,其实够丰盛了。我笑言,乞丐从来不挑食,只感恩。
作为一个饥饿时代过来的人,我从不挑食。而喝酒,也不挑酒。我的酒局多是秋风局,朋友们请我,我觉得对脾胃加上有时间就去。只要是朋友们带的酒,我从不挑,毕竟,酒是助兴之物,虽然重要,跟谁喝,更重要。事业有成的朋友带名酒,我当然高兴;事业稍逊的朋友带口粮酒,我也甘之如饴。只要是正规酒厂的酒就行。这也是一个传统酒徒的德性:能够从酒中感受到热烈的感官刺激,而不在乎什么牌子的酒。当然,好酒差酒口感会不一样,能喝的量也不一样,这也是事实。正规酒厂的酒的质量,较之过去不知好了多少,也是事实。
正是这种对酒的认知,对生活的认知,我是一个不可能被酒业神话和传说PUA的人,一如我在日常生活中,在思想精神层面,都保持了独立一样。前些年酱酒热,身边不少朋友喝惯了酱酒后,觉得其他酒都不好喝了,我理解每个人的选择,但我不认同这种认知。酱酒当然好,有侵略性,喝多了也会产生生理记忆,形成路径依赖,但正如吃惯了且喜欢川渝火锅的人,不能说粤菜江浙菜其他菜系都不好,无非个人口感而已。以我喝茅台和贵州酱酒的数量,味觉早就应该被驯化了,但我照样是浓酱清董凤兼米芝麻香加上啤酒红酒西洋烈酒来者不拒,各美其美。只要是和朋友喝,就能美美与共。讲究当然可以,但喜欢喝酒的人,其实都是酒在味不在香,在喝酒之乐而不是其他。这从我每个月的酒单列表可见一斑。
打秋风还挑三捡四,那是妄人作死。我绝不会。我是严嵩庆寿,照单全收。
打秋风与喝酒,只挑人,不挑酒,不挑食,这也是我秋风浩荡不绝的一个原因吧。
珍惜余生每一场酒局。珍惜余生每一个愿意和你喝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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