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连斯基总统将权衡和平协议中涉及领土让步的具体内容。

若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与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于5月15日在伊斯坦布尔举行会晤，领土问题——尤其是相关地区的控制权——将成为双方议程中的核心议题。

普京于5月11日在新闻发布会上提议启动俄乌之间的直接对话。美国前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随后在社交媒体上呼吁泽连斯基接受该提议，称“乌克兰应立即予以同意”。

泽连斯基在与英国、法国、德国和波兰领导人会晤后士气高涨，该次会晤呼吁实施为期30天的无条件停火，泽连斯基随后表示同意。

俄方表示，希望以2022年3月的《伊斯坦布尔公报》及其后在2022年4月进行但未获通过的谈判草案为谈判基础。

2022年的谈判聚焦于乌克兰成为永久中立国的可能性，以及由哪些国家为未来协议提供安全保障。此外，关于克里米亚的地位问题被推迟至10至15年后的单独谈判中处理。

俄方所谓“当前地面局势”的表述，实则试图为过去三年愈加尖锐的领土争议披上外交辞令的外衣。这一表述涵盖了俄军在战场上的推进情况，以及俄方于2022年9月对除2014年已非法吞并的克里米亚之外的乌克兰四个地区实施的吞并行为。

俄罗斯的官方立场——如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近期所强调——是“国际社会必须承认克里米亚、塞瓦斯托波尔、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赫尔松和扎波罗热地区为俄罗斯的一部分，这一要求不可或缺”。

乌克兰方面对此立场显然难以接受，正如泽连斯基屡次公开声明所言。然而，针对部分乌克兰主权领土当前处于俄方控制之下的现实，乌克兰可能展现出某种灵活性。此前，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基思·凯洛格以及基辅市长维塔利·克利奇科亦提出过类似建议。

黑海的战略意义

俄方目前占领并声称拥有主权的乌克兰领土，对莫斯科与基辅在战略、经济及象征意义上各具不同重要性。战略意义最为突出的地区包括克里米亚及亚速海沿岸地区，这些地带为俄方提供了通往克里米亚的陆地通道。

若国际社会最终承认克里米亚为俄罗斯领土——正如普京与特朗普特使史蒂夫·维特科夫所商议的协议条款所暗示——将可能扩大俄方在黑海地区的合法影响范围。

此举亦可能被克里姆林宫视为未来对乌克兰发动新一轮攻势的跳板，并对北约在罗马尼亚与保加利亚的东部海上防线构成威胁。因此，乌克兰及其欧洲盟友决不可接受任何形式对俄方控制上述领土的永久性承认。

顿涅茨克与卢甘斯克的战略价值相对低于克里米亚以及赫尔松、扎波罗热地区，惟其经济价值仍不容忽视。这些地区蕴含丰富的自然资源，包括矿产资源，亦是美乌于4月30日签署的单独经济协议之重点内容。

此外，扎波罗热地区拥有欧洲最大的核电站，并在当地约450万至550万居民中拥有比例可观的劳动力资源，这些因素对乌克兰战后重建具有决定性意义。

除非法占领领土的战略与经济考量外，双方对领土控制的象征意义是阻碍达成任何协议的最大障碍。对莫斯科与基辅而言，控制与否不仅是领土问题，更关乎战争胜负的定义。

普京可能主张，自2022年2月全面入侵乌克兰以来，俄方在领土上的某些战果即为胜利。但即便如此，任何要求俄罗斯放弃其代价极高所取得的控制权的妥协举动，均可能对其政权稳定构成重大风险。

对于乌克兰而言，任何不恢复1991年边界下领土完整的方案，均可被视为战争失败。这将对泽连斯基政府的稳定构成严重挑战，毕竟其政治纲领正是建立在收复全部领土的基础之上。

长期影响

乌克兰领导层已在其自身信息战略下形成路径依赖——该战略将“收复全部领土”作为战争胜利的核心标准。根据Razumkov中心于2025年3月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这一目标在乌克兰国内获得了广泛支持。然而，达成此目标充满挑战。

除国内政治层面的压力外，领土问题之所以如此棘手，还源于另一根本原因。

对克里姆林宫而言，乌克兰被占领土不仅具有战略、经济与象征意义，更是俄方推进其更广泛地缘政治目标的关键工具，即对周边国家——包括摩尔多瓦、格鲁吉亚、亚美尼亚与乌克兰——施加影响。

自2014年起，俄罗斯对乌克兰的领土主张不断扩大。直到2022年9月吞并新增四地区前，俄方仅对克里米亚提出主权要求。

目前，尚无任何机制可确保乌克兰做出任何形式的领土让步后，俄方将停止扩张。正因如此，特朗普特使维特科夫近日在接受布雷特巴特新闻网采访时再次重申美方对领土控制需妥协的立场，令人深感忧虑。

俄方对乌克兰的侵略，绝非单纯的领土战争，而是其试图恢复冷战结束后失去之势力范围的更大地缘政治图谋的一部分。该图谋远未终结。

虽然莫斯科与华盛顿或许可以就领土后果达成某种形式的停火共识，但这并不能解决一个根本问题——如何应对欧洲门前一个复仇主义与修正主义并存的威权政权。

作者：

斯特凡·沃尔夫，伯明翰大学国际安全学教授

特蒂亚娜·马利亚连科，国际安全学教授，让·莫内欧洲安全学讲席教授，敖德萨国立法律学院

本文为今日头条独家发布深度编译，仅供交流学习，不代表日新说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