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得到邱清泉命令的黎宗铭,带上他的政工队伍,在包围圈内实施的大清查,还真的有大效果。不过,解放军打进来的暗探们,一个个精明得很,得到信后,便四处逃避了,最后只抓到了几个被解放军教育转化过去的俘虏,他们为了报功,也就把这几个人,扭送到总部军法处来了。而就在这个时候,第13兵团的司令官李弥也交上来一名被俘后放回来的军官。
李剑虹和军法处的沈处长向主管军法的副参谋长文强汇报之后,文强交代他们,审问一下,这铺天盖地的宣传单、劝降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兵团被俘释放回来的是一个排长,他是从徐州撤退时被解放军俘虏过去的。刚开始,解放军给他发了回家的旅费,可他说,他家在贵州,他现在回去,肯定又会被抓壮丁的,不是被打死,就是在送壮丁的路上被饿死。
“你胡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李剑虹拍着桌子质问着那个排长,说道:“你这是诬蔑,是造谣,是攻击!”
那个排长笑了笑,说道:“长官,你要么毙了我,要么让我把话说完。我本来是老家的一个保长,一个有文化、有抱负、有爱国之心的保长,坚定地执行着蒋委员长下达的各项任务。
抗战胜利了,要和共产党争天下,征兵任务有增无减,我咬着牙把寨子里的年轻人集合起来,骗他们说,到县城开会培训,实际上是把他们送到补充营去服兵役。可团管区的干部却说,我送的壮丁差额太多,最后,便把我用绳子捆了,送上了船。一路小船转大船,大船转轮船,就到了青岛,进了第8军。
老家县城集合时,寨子上去了18人,打了这一年多,如今只剩下我们5个人了。于是我便向解放军干部主动请求,自己留下来,等他们几个出来了,是死是活,我们一块回贵州去。人家那边,和咱们这边不一样,留下来也就留下来了,人家不强求我去扛枪打仗,看我有点文化,就让我在粮站帮他们记记账,收集、分发一下粮食。
人家那边的粮食,全是老百姓一担子一担子、一小车一小车推过来的,老百姓吃的是红薯干杂粮窝头,送到前线的全部是白面、蔬菜,那场面,绝对是震撼人心的。这个,恐怕是我们这边的人,想都想不到的。后来,那些民工还说起他们各自家乡土改的事,还说起被俘士兵回家参加生产的事,还说了起义投诚人员安排工作的事。所有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到无比的新鲜。后来,我就找他们的干部主动谈,说我有意回来,给我们的长官送信。
有两个主要干部向我保证,信,只要送过来了,成不成,都为我记一功,等家乡解放了,按起义有功人员分配土地。如果就义了,他们会按照烈士,照顾好我的老婆孩子的。我相信,他们会办到这一点。
长官,我的话说完了,有一封密件,是陈毅司令员和粟裕司令员、谭震林政委写给杜长官的亲笔信,就在我棉衣背后,你们可以剥出来。
我知道这里是总部,也知道杜长官就在这儿住。好了,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如何处置我,是你们的事了。”
那个排长说完,挣扎着弓起了后背,说道:“就是那块补丁下边的棉絮里。”
而另外几个人,虽然说的没有那个排长详细,但大致意思也差不多。
杜聿明阴沉着脸,看过了那封陈毅将军的亲笔信,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李弥、邱清泉,把信递给了他们。
李弥看了看,说了声:“我听主任的。”
邱清泉一把抓过来那封信,看都没有看,便扔到了火里,说道:“这些人的话,也能相信?”
杜聿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也只能血战到底了,血战到底了……”说着,艰难地站起身来,用拳头捶打着后背,慢慢地进了房间。
文强呆呆地看着邱清泉和李弥,心想,这两个掌兵权的不表态,杜聿明自然很无奈,至于自己和舒适存,手中无一兵一卒,恐怕比郭一予强不了多少。这个时候,他有点同情起无聊至极的郭一予,欣赏起吊儿郎当的谭辅烈来了。
邱清泉不满地看了李弥一眼,走了,李弥尴尬地笑了笑,也走了。
沈处长和李剑虹拿出几份死刑判决书来,递给了文强,文强拿起笔来,批复了一句:“暂缓执行,送原部队监视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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