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叶嘉莹怀胎十月,羊水突然破了。丈夫将她送到海军医院后就消失了,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后面的一切。
过了好久,丈夫的堂姐匆匆赶来,恨恨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外面乱跑,这可是关乎两条人命的大事啊!”
幸亏堂姐及时赶到并妥善处理了情况,叶嘉莹暗自庆幸度过此劫,却没想到命运再次把她推入深渊。幸好堂姐及时处理,叶嘉莹暗自庆幸度过此劫,却没想到命运再次把她推入深渊。
童年记忆
叶嘉莹的童年,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她的记忆从北京西城察院胡同的一户书香门第开始。那宅院门口悬挂着“进士第”的匾额,男长辈们总是踱步在院子里吟诵诗词,女眷们则静坐窗前赏诗读词。
1924年,叶嘉莹出生在这个文化氛围浓厚的家庭。她本姓叶赫那拉,出身于晚清显赫的氏族,祖父是光绪年间的进士,父亲是北大英文系高材生。
耳濡目染下,叶嘉莹从三四岁起便开始接触古诗词。那时的她还不懂这些诗词的深意,但多年后她才明白,读过的诗词早已融入她的骨子和血液,成为她一生风霜中的风骨和韧性。
动荡的青春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北平沦陷。叶嘉莹深切感受到了杜甫笔下的“国破山河”的悲凉。她的父亲随国民政府迁移,音讯一断就是八年。出门转角,她常常见到“路有冻死骨”的惨状,这让她悲愤不已。
1941年,叶嘉莹考入辅仁大学国文系,然而不久后传来了一个噩耗:母亲在天津做腹部肿瘤手术后不幸感染败血症,在回程的火车上去世了。叶嘉莹痛心地写下:
“窗前雨滴梧桐碎,独对寒灯哭母时”。
母亲的离世成为她一生无法抹去的痛。
艰难求学
18岁的叶嘉莹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艰难维生,吃不上白米饭,只能吃又酸又臭的混合面。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她幸运地遇到了辅仁大学的老师顾随先生。
这位卓尔不群的良师,引领叶嘉莹真正走上了古典诗词之路,成就了她日后“穿裙子的士”的美誉。她将老师的课堂笔记视若珍宝,后来去台湾时,随身携带的两个箱子里,除了几件衣服,其余全是笔记。
悲惨婚姻
1948年,叶嘉莹结婚了,丈夫叫赵仲荪。谈起这段婚姻,叶嘉莹说自己当初并不懂爱情。两人经人介绍相识,赵仲荪在南京当海军,而叶嘉莹在北京一所女中当老师。
为了追求叶嘉莹,赵仲荪频繁往返于双城之间,为此丢了工作。叶嘉莹出于自责和感动,选择与这个男人牵手一生。她确实做到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她的婚姻却很悲惨。
随着国民党节节败退,她跟随丈夫到了举目无亲的台湾高雄。怀孕生产时,丈夫将她送到医院就走了。好在堂姐及时赶到,帮叶嘉莹度过了难关,但命运却给她更多苦难。女儿仅四个月时,丈夫因“白色恐怖”被捕,叶嘉莹也受牵连入狱。
因为孩子实在太小,她被放了出来。她带着女儿寄住亲友家,没床就在走廊打地铺。午间女儿啼哭时,她顶着烈日出门,到树荫下抱着她走来走去。
“剩抚怀中女,深宵忍泪吞”。好不容易熬到丈夫终于回家,可叶嘉莹却更不幸了。三年牢狱之灾让赵仲荪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对妻子咆哮怒吼、拳脚相交。
教书育人
养家的责任全落在叶嘉莹一人身上,她同时在三所大学任教,忙得连连轴转,回家还要忍受家暴。痛苦时她想过自尽,却没想过放弃这段婚姻。
后来,她在采访中说,自己是个很传统的人,有弱德之美。她说:“如果没有诗歌,人就会在苦难中被磨碎了。”是诗歌赋予了她精神力量,熬过这鸡零狗碎的日子。
1969年,声名在外的叶嘉莹受聘成为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和家人迁居加拿大温哥华。两个女儿已长大成人,叶嘉莹本以为苦尽甘来,却没想到命运再次对她残忍。
大女儿和女婿因车祸双双罹难,她经历晚年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她伤心地写下:“迟暮天公仍罚我,不令欢笑但余哀”。
回国讲学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磨难,诗歌却一次又一次将她拯救于水火之中,让她从“小我”里走出来,看向更大的世界。
1978年,听闻中国恢复高考,叶嘉莹提出了回国申请。一年后,她站在了南开大学的讲堂上。
叶嘉莹说,“我天生就是一个教书的”,她教了整整70年。在30多年间,她到过国内几十所大学讲学,演讲高达百场。她的课堂,总是座无虚席。
慷慨捐赠
2016年,叶嘉莹荣获“影响世界华人大奖终身成就奖”。人们称她“穿裙子的士”,桃李满天下。她却做了令人不解的事。她“散尽千金”,捐出毕生积蓄3568万,没给后代留下钱。
她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70平的房子里放满了书,几件简单的家具还是二手的。别人问她怎么舍得捐那多钱,她说:“我想在我离开世界以前,把即将失传的吟诵留给世界,留给那些真正的诗歌爱好者,把宝贵的文化传承下去!”
莲实有心,千年传灯,她是当之无愧的“诗词的女儿”。如今,她已走过100岁人生。她这一生蒙受了时代和个人的双重苦难,但她却靠诗词带给她的力量,从命运的沼泽中开出花来,惊艳了一个时代。“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叶嘉莹就如水般,利万物而不争,润万物而无声。
她用一生的时间证明,诗词不仅是一种文化,更是一种精神力量。无论命运如何对待她,她始终坚守在诗词的世界里,汲取力量,传承文化,最终成就了她无比丰富和充实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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