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一家三口下周到你们城里玩,你跟诗语说一声,我们住她那儿啊,方便,还省钱!”电话那头,我堂妹史桂芬理所当然的语气,像一根刺扎进我耳朵里。
我捏着手机,心头火气直冒,声音却压得极低:“桂芬,诗语和滕殷刚结婚,家里小,住不下。你们还是自己订酒店吧,我帮你们找个便宜点的。”
“史秀兰你什么意思!”史桂芬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尖锐得像要划破我的耳膜,“你女儿嫁了个好人家,住个一百多平的大房子,就容不下我们这门穷亲戚了?我可是你亲堂妹!你这是发达了,看不起我们了是吧?忘本!”
“啪”的一声,她把电话挂了。我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气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在吱呀作响的旧沙发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扔在原地。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史桂芬不依不饶打回来的,看都没看就想挂断。可鬼使神差地,我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妈,是我,滕殷。”女婿沉稳又温暖的声音传过来,像一股暖流。
我鼻子一酸,刚想说没事。
他却直接开口:“诗语都跟我说了。那种亲戚,以后不来往也罢。您也别想太多,收拾一下简单的行李,我半小时后到楼下接您。”
我愣住了:“接我?去哪儿?”
电话那头,滕殷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妈,您那三十平米的老房子别租了,又潮湿又不安全。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诗语那间书房早就给您改成卧室了,朝南,带阳台。以后,我给您养老。”
我拿着电话,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怎么也止不住。而这一切,都要从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和我为了他卖掉唯一房产的那年说起。
01
我叫史秀兰,今年六十二岁。老伴走得早,我一个人把女儿方诗语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就不提了。好在女儿争气,考上了好大学,毕业后当了老师,还找了个好女婿,滕殷。
滕殷这孩子,是个程序员,话不多,但人特别实实在在。第一次上门,提的不是什么烟酒补品,而是一个最新款的按摩颈枕和一大袋子适合老年人吃的无糖食品。他说:“阿姨,诗语说您颈椎不好,这个能缓解一下。您血糖有点高,这些零食您能放心吃。”
就这么几句话,我心里就认定了这个女婿。他心里有我女儿,也装着我这个丈母娘。
他们结婚的时候,我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十万块钱,给了诗语。诗语说什么都不要,说滕殷家买了房,她不想让我掏空家底。我把卡硬塞到她手里,说:“妈没本事,给不了你万贯家财,但这钱你必须拿着,是妈的一点心意,也是给你傍身的。以后过日子,手里有钱,心里不慌。”
其实,那时候我撒了谎。我给她的,何止是全部积蓄,那是我最后的“根”。
这事儿,得从我那个扶不上墙的弟弟史建国说起。我父母走得早,长姐如母,我几乎是把他带大的。可他从小就不是个省心的主,读书读不进,学手艺没长性,长大后更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前几年,他欠了一屁股高利贷,人家追到家里来,泼油漆、堵锁眼,闹得鸡犬不宁。弟媳妇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再不还钱,人家就要剁了史建国的手。
我能怎么办?那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把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养老钱全拿了出来,还差二十万。那二十万,像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做了这辈子最大胆也最让我后悔的一个决定——我卖掉了我和老伴结婚时单位分的老房子。那房子地段不错,卖了七十万。还了债,剩下的钱我给弟弟两口子开了个小超市,指望他能走上正道。
我自己,则拿着剩下的十几万,租了个三十平米的老破小,想着靠退休金和这点钱,也能凑合过完下半辈子。
这件事,我瞒着所有人,包括我女儿诗语。我怕她担心,也怕她怪我。我只说老房子要拆迁,我先租个地方过渡一下。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女婿滕殷心思缜密,他通过他一个在房产中介工作的朋友,查到了我那套房子的交易记录。
那天,他和小两口请我吃饭。饭桌上,滕殷给我倒了杯茶,轻声说:“妈,房子的事,我们知道了。”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脸瞬间就红了,像做错事的孩子,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诗语眼圈都红了,拉着我的手说:“妈,你怎么这么傻!那是你和爸的家啊!我舅舅他……他凭什么让你这么为他牺牲!”
我强忍着眼泪,摆摆手:“都过去了。他是我弟,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你们别担心,我一个人住这挺好,清静。”
滕殷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往我碗里夹菜,然后说:“妈,以后家里有任何事,您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
那顿饭后,女儿女婿来看我的次数更勤了。冰箱里永远是满的,换季的衣服早就给我买好了,家里的水电煤气费,滕殷也偷偷帮我交了。我知道他们心疼我,但我总觉得,我卖房帮衬弟弟,掏空了自己,住在女儿家,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像个累赘。所以他们提过好几次让我搬过去住,我都笑着拒绝了。我说:“你们小两口过二人世界,我个老婆子去凑什么热闹。”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直到堂妹史桂芬的那个电话,像一块石头,把我这潭看似平静的水,搅得天翻地覆。
02
说起史桂芬,那真是我们老史家的一朵“奇葩”。我们是同一个爷爷的孙女,小时候关系还行。后来各自嫁人,联系就少了。她嫁在农村,家里条件一直不怎么样,人也变得越来越爱算计,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自从她知道我女儿嫁了个城里有房的“金龟婿”后,那股子酸味儿隔着电话线都能闻到。
“哎哟,秀兰姐,你可真有福气啊,女儿嫁得好,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听说你女婿是高级程序员?那一个月不得挣好几万?啧啧,诗语真是命好。”
这些话,明着是夸,暗地里全是嫉妒。我听着不舒服,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人心隔肚皮,我总觉得,没必要跟她计较。
可我没想到,我的不计较,在她眼里成了好欺负。
这次她们一家要来旅游,提前一个星期,史桂芬就开始给我“打预防针”。
“姐,我们那小地方,都没啥好玩的。还是你们大城市好啊,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我儿子王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地铁呢!”
我应付着:“那你们就来玩玩,挺好的。”
“就是住酒店太贵了!我看网上,一晚上都得好几百,我们这庄稼人,哪住得起啊!”她开始哭穷。
我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装傻:“现在旅游旺季,是贵一点。”
她终于图穷匕见了:“姐,你看,诗语家不是大三居吗?我们一家三口,就去挤一挤,住个三五天就行。我们自己带被褥,不给你们添麻烦!还能帮你看看外孙,多好!”
我当时就想直接拒绝。诗语和滕殷的新家,那是他们俩辛辛苦苦奋斗来的小天地。家具都是滕殷亲自设计的,地板一尘不染,家里布置得温馨又雅致。我怎么能让史桂芬一家子,带着他们那种不拘小节的习惯,去搅乱孩子们的生活?
更何况,她儿子王伟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一家三口,怎么住?让滕殷睡沙发吗?这叫什么事儿!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说:“桂芬,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再说,房子是滕殷家买的,我不好替他们做主。这样吧,我出钱,给你们在附近订个快捷酒店,也方便。”
我以为我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可史桂芬不这么想。
“哟,你出钱?你有几个钱啊?我可听说了,你连自己的房子都卖了,现在租个小破屋住着,一个月就那点退休金,你拿什么给我们订酒店?打肿脸充胖子!”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扎心。
“史秀兰,我跟你说,你别跟我来这套虚的。你不就是怕我们占你女儿便宜吗?我告诉你,我们住进去,那是看得起她!让她知道,根在哪儿!别嫁了个城里人,就忘了自己老家姓什么了!”
我气得手脚冰凉。我卖房子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肯定是那个大嘴巴的弟媳妇传出去的!在他们眼里,我掏空家底帮弟弟,不是恩情,反倒成了他们拿捏我的把柄,成了我“穷”的原罪。
“你别说了!”我终于忍不住了,“那是我女儿女婿的家,不是免费旅馆!你们要来,我欢迎,但要住家里,不行!”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她破口大骂,我愤然挂断。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又气又委屈。我这辈子,要强了一辈子,到老了,却因为心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在亲戚眼里,我就是个没了房、没了钱,只能依附女儿的可怜虫。
大家评评理,我做错了吗?拒绝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就在我心灰意冷,觉得这人世间的亲情凉薄如纸的时候,滕殷的电话打了进来,说出了那句让我瞬间泪崩的话。
03
“妈,我半小时后到楼下接您。”
滕殷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暖和力量。我还没从和史桂芬的争吵中缓过神来,脑子一片空白。
“接我……可是……我……”我语无伦次,心里乱糟糟的。
“您什么都别可是了。”滕殷在电话那头笑了笑,似乎能看穿我所有的顾虑,“诗语刚刚都气哭了,说这几年太疏忽了,早该把您接过来的。您要是不来,她今晚得跟我闹别扭。妈,您就当是帮我个忙,好不好?”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还能说什么?这个孩子,总是这么体贴,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给我留足了台阶。
我挂了电话,看着这个我住了几年的出租屋。空间狭小,墙皮都有些脱落,南边的窗户被对面的楼挡得严严实实,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多少阳光。以前我觉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可现在,被史桂芬那么一羞辱,再看看这个地方,一种前所未有的心酸涌了上来。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滕殷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几个崭新的收纳箱。他笑着说:“妈,我来给您当搬运工了。”
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我赶紧让他进来坐。他却摆摆手:“不坐了,赶紧收拾,诗语在家做好饭等我们呢。您把贵重物品和贴身衣物收一下就行,其他的旧家具就别要了,我们都给您准备了新的。”
我点点头,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几件衣服,就是老伴留下的一些遗物。我拿起那个我们结婚时的相框,老伴在照片里笑得一脸憨厚。我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眼泪又差点掉下来。
滕殷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过相框,小心翼翼地用软布包好,放进一个单独的盒子里。“妈,爸的东西,我们都给您留个专门的柜子放着,您放心。”
那一刻,我感觉他不是女婿,倒像是我的亲儿子。
我们下楼的时候,碰到了隔壁的王阿姨。王阿姨是个热心肠,看我们大包小包的,惊讶地问:“秀兰,你这是要搬家啊?”
我还没开口,滕殷就笑着抢先回答:“是啊王阿姨,我接我妈过去跟我们一起住,以后好有个照应。”
王阿姨一脸羡慕:“哎哟,你这女婿可真实诚!你可真有福气!”
我听着,心里暖洋洋的。那点因为史桂芬而起的阴霾,仿佛被阳光驱散了。是啊,我有什么可难过的?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儿,一个这么好的女婿,这比什么都强。
去女儿家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五味杂陈。滕殷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开口道:“妈,我跟诗语商量过了。您那个弟弟,以后您就别管了。您为他做的够多了,仁至义尽。以后,您就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
他又说:“我知道您好强,不愿意麻烦我们。但是妈,孝顺父母,天经地义。您把我当儿子,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把您当亲妈孝顺。您要是总跟我们客气,那就是拿我们当外人了。”
我转过头,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说出的话却比活了大半辈子的我还要通透。我点点头,轻声说:“好,妈听你的。”
04
女儿的新家在城东一个高档小区,一百五十平的三室两厅,敞亮又气派。一进门,诗语就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你可算来了!”她眼睛红红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我拍拍她的背:“傻孩子,妈这不是来了吗?”
滕殷提着行李,直接把我领到最南边的一间卧室。一推开门,我愣住了。
这哪里是书房改造的?这分明就是一间精心布置好的老人房。一张一米五的实木床,铺着柔软舒适的被褥。床头柜上放着一盏可以调节亮度的台灯和一个紧急呼叫器。窗边摆着一张藤编的摇椅,旁边的小茶几上,还放着我最爱看的戏曲杂志。整个房间洒满了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
“这……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惊讶地问。
诗语挽着我的胳膊,笑着说:“早就准备好啦!就等您点头了。您看,这衣柜也是新的,您的衣服我都帮您洗好晾干放进去了。”
滕殷指着阳台说:“妈,阳台给您种了些花花草草,您平时可以浇浇水,晒晒太阳。您不是喜欢养花吗?”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那点所谓的“寄人篱下”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他们不是在施舍我一个住处,而是在用心地欢迎我回家。
晚饭,滕殷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口味。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诗语给我讲学校里的趣事,滕殷给我说他工作上遇到的新奇技术,我听着,笑着,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舒心过。
吃到一半,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又是史桂芬。
我皱了皱眉,想直接挂掉。滕殷却按住我的手,轻声说:“妈,接吧。有些话说清楚了,以后就再也不会烦了。”
我点点头,按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史桂芬那假惺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姐,哎呀,你别生气了。我下午那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你看,我们这票都买好了,下周就到了。你就跟诗语说说,我们保证不添乱……”
不等她说完,我平静地开口了:“桂芬,你不用说了。我现在不在我那出租屋了,我搬到我女儿女婿家了。”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传来更尖酸的质问:“什么?你还真搬过去了?史秀兰,你还要不要脸了?一把年纪了,还去拖累女儿女婿,你也不嫌丢人!”
我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我丢什么人?我女儿心疼我,我女婿孝顺我,我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享天伦之乐,天经地义。倒是你,桂芬,做人别太算计,也别把别人当傻子。人心是相互的,你拿别人当摇钱树,就别怪别人把你当陌生人。”
我顿了顿,看着滕殷和诗语鼓励的眼神,继续说道:“还有,我卖房子的钱,是用来救我弟弟的命的,我没偷没抢,不亏心。我穷过,但我的腰杆一直是直的。以后,你们家的事,别再找我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整个世界,清净了。
诗语给我夹了一筷子鱼,笑着说:“妈,霸气!”
滕殷也给我竖了个大拇指:“妈,就该这样。善良要有锋芒,忍让要有限度。”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香,一夜无梦。这是我卖掉房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05
搬来和女儿女婿同住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舒心的一段时光。
滕殷和诗语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他们怕我一个人在家闷,给我办了小区老年活动中心的卡,我每天上午去那里跟着一群老姐妹跳跳广场舞,练练太极扇,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滕殷还特意在客厅装了个大屏幕投影,下了几百部我爱看的经典老电影和戏曲。一到周末,他就陪着我一起看,还给我讲那些电影背后的故事。
我的退休金,他们一分都不要,每个月还硬塞给我两千块钱零花。我说什么都不要,滕殷就说:“妈,这是我们做儿女的一点心意,您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您要是不要,就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
我拗不过他,只好收下。我用这些钱,给他们买菜,煲汤,把这个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看着他们每天下班回来,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我心里就觉得特别满足。
有一次,我在菜市场听人说起史桂芬。说是她儿子王伟在城里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一家人带来的钱花光了,最后灰溜溜地回去了。走的时候,还欠了旅馆几百块钱的房费。
我听了,心里毫无波澜。这就是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无情,我又何必有意?血缘,有时候真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心。有的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人还亲。有的人,顶着亲人的名头,干的却是专伤人心的事。
人活一辈子,图个什么呢?不就是图个心安,图个热乎气儿吗?
现在,我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站在阳台上,看着我那些花花草草,等着我的女儿女婿下班回家。门一开,一声“妈,我们回来了”,就能让我觉得,这世上所有的苦,都值了。
前几天,滕殷拿回来一个红本本,递给我。我打开一看,竟然是这套房子的房产证,上面,除了他和诗语的名字,还加上了我的名字。
我当时就急了:“滕殷,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这可使不得!”
滕殷却笑着按住我的手,认真地说:“妈,这没什么使不得的。有您在,这里才是家。这个证上,必须有您的名字。”
我拿着那个沉甸甸的红本本,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这辈子,卖掉了一个家,却没想到,在晚年,我的好女婿,又给了我一个更温暖、更牢固的家。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人啊,不能总指望血缘。人心换人心,情分大过天。谁真心对你好,你就该把谁放在心尖上疼。那些只想从你身上索取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你们说,我说的这个理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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