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荣耀》：为何吴石在台潜伏6个月就暴露？不止因为一人。


1950年6月10日，台北马场町，五声枪响，吴石倒下，他没低头，没喊冤，没回头看，他清楚走到这一步不只是一条命的事，背后的关系网也会被扯碎，他身上还是整齐军服，判词写着通匪叛国，旁边落款里通外敌危害国本，一纸枪决令，连着他的家一块断了根。

从那天起，王碧奎成了敌特家属，孩子成了叛徒之子，街口有人看见就避一避，邻里之间不多话，谁都知道这家出事了，谁也不敢多问，他走了，她被带走，家散开，各过各的天，各自找口饭吃。

她被带走的理由很直白，知情不报，她心里明白丈夫不是普通军官，可他到底在做什么并不清楚。

身份深不见底也没和家里多说，台湾地下那条线，他算关键一环，这些没人关心，只管把人关起来，软禁审查三个月，陈诚找毛人凤打招呼，人算被捞出，出了保密局门口她看到的世界挪了位，丈夫没了，单位工作没了，房子被清，剩下两个还未成年。

四个孩子里，两个跟去了台湾，一个儿子叫吴健成，一个女儿叫吴学成，另两个留在大陆，吴韶成，吴兰成，那几年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家一拆为二，心里想着过阵子也许能团圆，这一别拖成三十年。

大陆这边没人知道他真实身份，公开资料里他是国民党将军，结局写着被处决，留在那边的孩子在巷子口听人说你们的父亲被共产党杀了，没人告诉他们他也是共产党员，是地下交通线，要带图纸就把舟山那份塞进小药盒里一路送回去，他们背着这些话长大，台北这边也不轻松。

吴学成当时十六岁，母亲被关，父亲刚走，她和弟弟在街头找口吃的，靠左邻右舍接济，捡破布换钱，王碧奎出来以后，家里空空，儿子年纪小顶不住活，她去打零工，洗衣，送货，贴信封，手上起泡也不松懈，工钱不高，花销不断，她撑了两年，做了个决定，嫁人，不是谈恋爱，是把担子分开，后来她自己说过，一个人吃饭总比三个人吃轻松，没人劝她，现实把人往前推。

吴健成十来岁，卖糖果，抹鞋，学着跟客人打招呼，学着在陌生的巷口站住，有一天被人认出来是吴石的儿子，围着看的人不客气，他没有回避，他当街喊我爸是吴石，他不认坏这个字，执拗得很，差点被带走再审一遍，小小年纪把这些压力扛在肩上往前走。

留在大陆的两个孩子，档案里写着家庭复杂，政审那一栏卡得紧，考学卡住，分配卡住，原因就那几句话，单位的通知淡淡一行字，他们不吵，不闹，也不出去证明什么，家里把信件收好，放在抽屉里，不动，就等一张纸落下来。

他入党记录是秘密身份，组织关系不便外放，知道的人不多，常规系统查不到，这件事往下压了多年，何遂当年与他共事，持续写材料，叶飞在福建战区和他打过交道，熟人出面作证，一点点把材料补齐，1973年批件下来，隔了二十三年，吴石被追认为烈士，中央党史部门备案，文件写清原国防部参谋次长，地下党员，牺牲时未暴露组织，名录里加上去。

那一年文件到手，家里人看了很久，年轻的人都成了中年人，这张纸轻轻一张，压住了多年说不出口的事，孩子们拿着它去单位递交，流程走完，日子往前挪半步。

1981年，洛杉矶，王碧奎头发白透，台北这边的吴学成、吴健成跟着她坐飞机过去，机场出口那一侧站着两个等了三十年的兄妹，吴韶成，吴兰成，他们辗转到了美国，信一直在，但人没见过面，彼此只认得照片上的眉眼，五个人在大厅里抱在一起，停了很久，不说话，也没有媒体，像一张迟到半生的全家福。

他不在，他们可以开口介绍，我们是他的家人，这句话以前不敢说，现在可以大声说，吴石死了，全家散了，没有留下遗书，三十年后，身份说清，事情摆平，家里人这些年过得紧巴，也没人出过难听的话，吴学成做口述的时候语气很稳，我爸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们生在那时候，人活下去，日子往前推，也是一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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