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圣经有关的艺术作品中,除了圣母玛丽亚之外,还有一位女性的形象反复出现,她既是耶稣的忠实跟随者,也被视为悔改与宽恕的象征,这就是抹大拉的玛丽亚(MaryMagdalene)。
在古代西方,大多数人没有姓氏。后世的人为了区隔同名的人而加上描述词,这些描述词可能选自人物的特征、重要贡献、家乡、职业、或用父亲的名字,但这些描述词不是姓氏,也不是名字的一部分。而抹大拉的玛丽亚,就是来自抹大拉的一位叫玛丽亚的女子。
抹大拉的玛丽亚,活跃于公元1世纪的巴勒斯坦,在圣经中首次出现于《路加福音》8:2,被描述为曾被七个恶魔所附身,后被耶稣治愈。
而在《约翰福音》20章中,她是第一个见到复活后的耶稣的人,耶稣对她说了那句著名的话:“不要摸我,因为我还没有升上去见我的父。”这句话,以及她在耶稣复活后向其他门徒传达的消息,确立了她在基督教史上的重要地位。在早期教会中,她被誉为“使徒中的使徒”。
提香画作《不要摸我》再现了耶稣复活时的场景
但是在基督教的流传中,关于抹大拉的玛丽亚,开始有了更多故事,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她被耶稣救下了性命:她身为家喻户晓的行淫女子,耶稣对要用石头砸死她的众人说:“你们中间谁若无罪,谁就可以先拿石头砸死她”。最后大家都散去,耶稣也赦免了她的罪。
还有另外两个女子,一个为耶稣洗脚并用头发擦干(《约翰福音》12:3-7),还有一个因同样方式涂抹耶稣而得到赦免的悔改女子(《路加福音》,这些女子的身影也与抹大拉的玛丽亚重叠着,让人难分彼此。
公元591年,教皇格列高利一世以自己的权威对相关的福音书文本进行了解读,将这些不同侧面的女子形象全部归于抹大拉的玛丽亚:她作为耶稣受难、复活的第一目击者,受了耶稣的感召而改邪归正,天然与“因信称义”、“因诚心悔罪而得救赎”的故事相关联,成为许多自认有罪之人的精神象征,从此,对抹大拉的玛丽的尊崇在西方开始盛行。虽然这一认定后来受到质疑,现代学者认为这三个女子是不同的。
巴洛克画家卡拉瓦乔:《抹大拉的玛丽亚》
但这样的形象是教会和艺术家们都需要的:
不同于始终象征着神性与纯洁的圣母,抹大拉的玛丽亚身为妓女、荡妇却最终皈依的种种故事,在当时人看来体现了《圣经》核心教义“罪与罚”、“信仰与救赎”。
而在艺术家们看来,许多无法用在圣母身上的色彩、妆容、服饰,也都可以直接用于表现抹大拉的玛丽亚的各类作品中。
大致而言,忏悔者、奉献者、见证者是抹大拉在西方文化中的主要身份。单独为抹大拉的玛丽亚的肖像作品,主要以忏悔为主。甚至在中世纪一些专为妓女设立的庇护所,或收容这类妇女的修道院等场所大多会以“抹大拉的玛丽亚”之名命名。
而对于抹大拉的玛丽亚最后的故事也有不同版本,有说她随同圣约翰福音作者前往以弗所(今土耳其塞尔丘克附近),在那里去世并安葬。也有人声称她曾在普罗旺斯(现法国东南部)传教,并在阿尔卑斯山的一个洞穴中度过了最后30年。
中世纪的传说则称她为约翰的妻子,现代小说家丹·布朗在小说《达芬奇密码》中,就将她设定为耶稣妻子并诞下一女。
自中世纪以来,抹大拉的玛丽亚一直是艺术家们,尤其是文艺复兴和巴洛克绘画钟爱的主题,她通常以几种特定的形象出现:
提香(Titian)作品:《抹大拉的玛丽
亚》,这幅画作中的玛丽亚坐在荒凉的墓穴旁,面容哀伤,手中的香膏瓶暗示了她对耶稣的深切哀悼。
1.悔罪的妓女:
这是最广为人知的描绘,尽管这一形象并非直接源自圣经,而是基于后世教会的理解。在这个形象中,玛丽亚通常被描绘为赤脚、长发披肩、手持香膏瓶,象征着悔改和奉献。
2.耶稣的信徒:
在耶稣受难的场景中,抹大拉的玛丽亚常常出现在十字架脚下,表达她对耶稣坚定不移的忠诚。
3.复活的见证者:
在复活场景中,她通常被描绘为第一个看到复活的耶稣,表情中充满惊讶和敬畏。
下面我们就来看一下不同画家笔下的形象吧:
法国巴洛克画家乔治·德·拉图尔·莫德林(GeorgesdeLaTour):《冒烟的火焰》,约1640年,现藏于洛杉矶县艺术博物馆(LosAngelesCountyMuseumofArt)。拉图尔有很多类似画作,一个盛年女子手抚骷髅依灯独坐,有时面前放着一面镜子。而这个镜子总不由得使人想起《红楼梦》中的岁月宝鉴,镜子的一面是风花雪月,另一面则是骇人的骷髅…
罗马尼亚现代绘画新古典主义的先驱乔治·塔塔雷斯库(GheorgheTattarescu):《抹大拉的玛丽亚》,现藏于布加勒斯特博物馆(MuseumofBucharest)。
巴洛克画家圭多·雷尼(GuidoReni):《忏悔的抹大拉》,现藏于沃尔特斯艺术博物馆(WaltersArtMuseum)。该作品受古代雕塑和文艺复兴运动的影响,具有古典风格。
佛兰德画家和艺术收藏家尼古拉斯·雷姆格尼耶(NicolasRégnier):《忏悔的抹大拉玛丽亚》,现藏于波兰华沙的水上宫殿里(PalaceontheWaterinWarsaw,Poland)。
本笃会的修道士、画家加布里埃尔·乌格:他在作品《钉十字架》中描绘了抹大拉的玛丽在耶稣被钉十字架时陪伴在他身边。
从伦勃朗的作品《基督与抹大拉的圣玛利亚在坟墓》,可以看出他对传统宗教题材的诠释非常富有想象力。
阿尔泰米西娅·真蒂莱斯基:《抹大拉的玛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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