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是世界上领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俄罗斯的陆地国土面积约为1709.82万平方公里。这几乎就相当于我国和陆地国土面积位居全球第六的澳大利亚之和。此外俄罗斯还有757万平方公里的海域面积,所以俄罗斯的海陆总面积高达2466万平方公里。整个俄罗斯国土的东西距离横跨10个时区。当白令海峡沿岸已是暮色黄昏之时位于欧洲部分的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地也许还没吃午饭。
与此同时俄罗斯也是一个有着194个民族的多民族国家:除了作为主体民族的俄罗斯人之外还有鞑靼人、乌克兰人、楚瓦什人、巴什基尔人、车臣人、亚美尼亚人、哈萨克人、摩尔多瓦人、白罗斯人、阿瓦尔人、乌德穆尔特人、阿塞拜疆人、马里人、日耳曼人、卡巴尔达人、奥塞梯人、达尔金人、犹太人、布里亚特人、雅库特人、库梅克人、印古什人、列兹金人、科米人、图瓦人等等。
截至2019年俄罗斯全国总人口约为1.46亿。这其中主体民族俄罗斯人约为1.16亿。乌克兰人、白罗斯人和俄罗斯人同属斯拉夫族系,此外俄罗斯境内也生活有日耳曼、犹太等族系的居民,哈萨克人、阿塞拜疆人、巴什基尔人属于突厥系民族,布里亚特人、图瓦人、卡尔梅克人属于蒙古族系的分支,奥罗奇人、乌德盖人、乌尔奇人、鄂罗克人属于满-通古斯族系,鞑靼人则是混合有蒙古和突厥血统的民族......
俄罗斯是如何管理如此广袤的领土和如此众多的民族呢?俄罗斯的行政区划分为三级:最基层的是像莫斯科、圣彼得堡、索契、喀山等城市。这类似于我国的市、县、自治州、自治县一级行政机构。在此之上设有85个联邦主体分别是3个联邦直辖市、4个自治区、22个共和国、46个州、9个边疆区和1个自治州。这类似于我国的省级行政区,不过俄罗斯的联邦主体比我国的省级行政区享有更大的自主权。
俄罗斯传统的行政机构就这两级。2000年5月13日时任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联邦主体之上设立联邦管区。从此俄罗斯的85个联邦主体分别隶属于中央联邦管区、西北联邦管区、南部联邦管区、伏尔加联邦管区、乌拉尔联邦管区、西伯利亚联邦管区、远东联邦管区、北高加索联邦管区这8个联邦管区。如果说联邦主体的设立是为了给予地方民族自治的权利,那么联邦管区的设立则是为了巩固中央对地方的管理。
俄罗斯的行政区划设置在本质上就是为了在民族自治和中央集权之间找到最大公约数,而最终的目标就是为了维持国家的统一、稳定和发展。在俄罗斯的85个联邦主体中卡尔梅克共和国、布里亚特共和国、阿加布里亚特特区、乌斯季奥尔登斯基布里亚特自治区、图瓦共和国、阿尔泰共和国、鞑靼斯坦共和国这七个都和蒙古人有一定渊源。事实上俄罗斯人和蒙古人本就有着不小的历史渊源。
1236年成吉思汗的孙子拔都率部远征欧洲。从1240年到1480年蒙古人统治罗斯诸公国长达240年之久。蒙古人的统治给俄罗斯带来了正反两方面的影响:蒙古人统治时期对俄罗斯人疯狂掠夺,同时也正是蒙古的统治使俄罗斯与西方的文艺复兴、大航海时代失之交臂,从而导致俄罗斯在近代史上落后于西方列强的局面。然而另一方面也正是蒙古人塑造了统一的俄罗斯民族。
蒙古入侵之前俄罗斯是由一个个彼此独立的小公国组成的。最终统一俄罗斯的莫斯科大公国最早正是通过向蒙古称臣才得以在蒙古人的羽翼下发展壮大。蒙古人在 政治上促成了完整统一的俄罗斯国家的诞生;在经济上带去了东方先进的技术和制度;在军事上蒙古人带来的征伐也刺激了俄罗斯人开疆拓土的欲望;在文化上俄罗斯语言中有大量借用了蒙古语词汇。
俄罗斯历史上出现过有蒙古血统的大公92人、大王50人、公侯13人,此外还有至少三百个贵族的世袭姓氏来自蒙古。在沙皇家族之中有两个皇帝是明确肯定带有蒙古血统的,而带有蒙古血统的皇后有六人。另外拥有蒙古血统的俄罗斯名将有六人、科学家四人、文学家三人。这其中就包括库图佐夫、门捷列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等著名人物,苏联的缔造者列宁的祖母也是蒙古人。
历史上俄罗斯与蒙古的关系就是这样纠结:一方面蒙古人的统治令俄罗斯人的民族自尊受到创伤,另一方面俄罗斯民族正是在蒙古人的羽翼下发展壮大的。崛起之后的俄罗斯民族同时向东、西两个方向扩张,然而这时西部的欧洲列强正处于国力上升阶段,所以俄罗斯向西方的扩张一直受到其他欧洲列强的抵制;相比之下俄罗斯向东方的扩张最终一直延伸到太平洋。
俄罗斯向东扩张的过程中由当初的金帐汗国分裂出来的阿斯特拉汗国、喀山汗国、西伯利亚汗国、克里米亚汗国都相继被俄罗斯征服,所以俄罗斯领土的形成过程在相当程度上是对当初蒙古帝国遗产的继承。然而和俄罗斯人打交道的蒙古人其实从一开始就并没形成统一的整体。“蒙古”一词最早和之前生活在草原的匈奴、突厥一样是指的操同一语系的部族联盟,而不是一个统一的民族。
成吉思汗统一草原诸部之前草原上呈现的是蒙古、塔塔儿、蔑儿乞、克烈、乃蛮五雄并立的格局,此外还有其他一些相对小些的部落分布在这片草原上。成吉思汗统一草原诸部后这些部落逐渐被冠以蒙古之名。如今的蒙古民族也就由此形成,然而蒙古族内部的各部落实际上是有着不同的起源历史的。当时阿拉伯人称塔塔儿为鞑靼人,欧洲人也许是是接触到了蒙古军队中原出自塔塔儿部的人就把蒙古人称为鞑靼人。
尽管“鞑靼”和“蒙古”这两个概念在当时被欧洲人混用,然而实际上鞑靼人和蒙古人本来是两个不同的民族。蒙古帝国的扩张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东方的太平洋沿岸一直到多瑙河畔的维也纳城下,从白雪皑皑的西伯利亚一直到热带岛礁曾母暗沙都被蒙古铁蹄如飓风一般席卷。以蒙古的人口统治如此偌大的国土,而蒙古本身才刚从原始部族过渡而来。能马上取天下的蒙古人却未能使帝国各地建构起统一的政治经济联系。
因此当他们面对人口比自己多得多、文明也更为先进的民族时迅速和当地人口出现了融合迹象:中原的蒙古人仿照汉制建立元朝,而西征的蒙古人绝大多数同当地的突厥人融合并皈依了伊斯兰文明。窝阔台汗国、察合台汗国、伊利汗国、金帐汗国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突厥化现象。统治俄罗斯的金帐汗国又被称为钦察汗国,而“钦察”一词正是指的生活在黑海北岸的突厥系民族。
统治俄罗斯的金帐汗国实际上本来就是一个蒙古人与突厥人的混血国家:尽管金帐汗国的大汗是蒙古成吉思汗的后代,但占金帐汗国人口大多数的实际上是突厥系的钦察人,所以很难说金帐汗国的后裔就是纯种的蒙古人。在现代蒙古民族形成的过程中实际上是融合了回纥人、突厥人、契丹人、通古斯人等不同族系的部族的。金帐汗国时期统治俄罗斯的实际上并非单纯的蒙古人。
俄罗斯人把金帐汗国时期统治自己的游牧民族统称为鞑靼人。俄罗斯人口之中所谓的鞑靼人这一概念实际上包括白色人种鞑靼和黄色人种鞑靼:白色人种鞑靼指的是操突厥语族的民族,黄色人种鞑靼指的是操蒙古语族和通古斯语族的民族。白色人种鞑靼实际上主要就是在中国元代被称为色目人的突厥系民族。由此可见在俄罗斯人口中被称为蒙古和鞑靼的民族来源上相当复杂。
在蒙古-鞑靼人中有白种人,也有黄种人;有突厥语族的民族,也有蒙古语族的民族;宗教信仰上也是伊斯兰教、东正教、喇嘛教、萨满教、景教五花八门。现在网上所谓的俄罗斯把本国蒙古人一分为七的说法其实是存在一定误解的:如今鞑靼、图瓦和阿尔泰人被俄罗斯定义为突厥人,在如今的俄罗斯只有黄色人种的信仰藏传佛教的草原游牧民族才被认为是蒙古人。
所以今天俄罗斯真正以蒙古人为主的联邦主体其实只有卡尔梅克共和国、布里亚特共和国、阿加布里亚特特区、乌斯季奥尔登斯基布里亚特自治区这四个。尽管这几支部族在今天的俄罗斯都被视为的蒙古人,然而实际上最早也是各自起源于不同的祖先。卡尔梅克蒙古人实际上是当初生活在伏尔加河的土尔扈特蒙古人东归中国时没能跟随一起东归的,所以卡尔梅克蒙古人生活的地域同其他几支蒙古人相距遥远。
布里亚特蒙古人生活在与中国、蒙古国交界的西伯利亚南部地区;卡尔梅克蒙古人却生活在位于俄罗斯欧洲部分的阿斯特拉罕、伏尔加格勒、罗斯托夫和斯塔夫罗波尔等地。这几支蒙古部族所分布的地域彼此并不串联,风俗习惯上也存在一定差异。出自不同蒙古支系的蒙古部族各自分布在不同的地域,他们各自在俄罗斯定居的时间长短以及文化风俗也都不尽相同,所以很难设为一个统一的联邦主体。
历史上布里亚特人和卡尔梅克人曾被牵制迁徙至北西伯利亚、中亚等地,与此同时又将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向当地大规模移民。时至今日布里亚特共和国的总人口中70%左右都已是俄罗斯人,而当地民族布里亚特蒙古人只占24%;卡尔梅克共和国的人口中信奉藏传佛教的卡尔梅克人约占53.3%,俄罗斯人则占到33.5%。在几个蒙古人联邦主体中俄罗斯要么已取而代之成为当地最大的民族,要么就是当地的第二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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