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的那个夏末，天气闷热得像人的心事一样，压在每个中国人的头顶。外头的朝鲜那场仗，终于是熬熬熬，熬到了停战。可日子刚松一口气，北方天空刚刚透亮，家门口的另一层阴云却没散。夜里大街小巷里喝酒的、下棋的、织毛衣的，都低声问着：“这仗，算是真完了没？我们的日子，安稳了没有？”

其实谁心里都明白一件事，战争的钟声虽然暂时消散，但新中国的“头七天”还过得战兢兢。从东北角到南中国海，处处都在考验。别看北京城里红旗迎风招展，实际上，跟老蒋那家伙的较量，才刚刚从明处进到了暗地里。老蒋被赶去了台湾，说话倒比在大陆当总统的时候还硬气，风声里常听到他嚷嚷着“三年卷土重来”。就像隔壁吵架的邻居，虽然被你赶出家门，但却搬进了院角头的老房子，每天骂骂咧咧，弄得人心总难安。

此时的美国，又像个居高临下的大哥，时不时隔岸递刀子。扶着老蒋，撺掇着、试探着，看这个新中国到底能不能守得住家门。台湾海峡那一带风浪紧得很，东南沿海不安生。你还得一边搞生产，一边用望远镜警惕那片波涛，礼拜一开会布置粮食，礼拜二就要提防冷不丁冒出来的侦察机。说穿了，那时候中国就像个刚硬挺起来的年轻人，肌肉还有点虚软，旁边一圈老油条都眼巴巴瞧着，等着捡漏。

朝鲜停战才两个月，全国高层就齐刷刷在杭州开会，讨论一桩“家丑不可外扬”的大事。毛主席招呼大家入座，开了场。他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倔劲儿，把三年来“打了个半死”的朝鲜仗总结了一遍，大伙都跟着点头。可还没来得及松气，他话锋一转，这气氛像下雨的天——一层层阴云又聚起来：“美帝不是省油的灯，门外的雪是扫了，可我们屋里——台湾那根刺——还没拔。”

主席讲“虚弱被动”，讲到台湾的时候，场下气氛猛地绷紧。每个人都明白，这不是纸上谈兵。不是说岛上几个水果摊、几个兵营，而是一整个国家的安危、未来，挂在那一线海峡上。

朱老总平时说话慢悠悠，像种地的老农，一句一顿。可这回他神色郑重，压着嗓子说出一句打心底的话：“门口的雪是扫净了，是时候关起门来，整自家屋子的事了。”这“自家事”是谁都懂的，没人敢当着外人明说，屋里人彼此心领神会。朱老总挺身而出，说的不是狠话，是一桩桩活生生、血淋淋的家国账。

“老蒋不傻，”他一脸无奈还带着点辛酸，“清楚大陆这边是早晚要动手的。靠自己没戏，他现在是死死拽着美国人的裤脚。”按朱老总的说法，趁现在美国还没全摊开筹码，不如主动出击，别让人家左遮右挡、绑得更牢。

会议室里的烟雾缭绕，窗外是闷热的江南秋风。谁都有些不耐烦，讨论声渐起，各种脾气各种说法。但当说到东南沿海，大家难得一致：“这事儿摆不脱，躲不得，要动就早动。”甚至有人私底下嘟囔：“再晚点儿，孩子都要上初中了。”

说得明白点，海边那一溜岛礁，就是一道道防浪堤。老蒋死守的不是岛，是咱们这边的面子，是大国的底线。朱老总盘算盘到，大陈岛最要紧，就在咱们心口窝里头。只要那岛一拿下，台湾那头气焰能压下去一半。

怎么打？三件事——得快、得配合得紧、得挑地方。说来简单，但操心操肺都是肉长的。其实老蒋那边也不是全是废柴，拳头攥得死死的，只不过手上资源越来越薄。他最怕的，是咱们这边突然出手，自己还没弄明白就输了阵地。

毛主席一锤定音，陈毅接了这个“锅”。华东边防军区火急火燎地拿出方案，中央审核，一条条抠细节。空军和海军原本薄弱，这回只能逼一逼。这是第一次三军联合作战，多少人心里都像揣着兔子，不安，却又不敢慢一步。

那年冬天海风刮得人脸疼，一江山岛成了第一个突破口。拼，是真拼。水兵和飞行员不是天生的角色，有些孩子其实连天生怕水都没改过来。可命令一下，大家都闷着头冲。那几天夜里，岛上军号还没吹，海面已经安静了。谁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等到一江山打下来，许多人心里才真的重重松了口气——真的，像背后扛着五十斤米袋子，忽然卸下来。接着是大陈岛。那是一场硬仗，炮弹都快翻遍小岛的每颗石头。老蒋使尽最后的劲头儿，还是没能挡住咱们的三军夹击。1955年2月，燃着硝烟，岛上红旗升起来，东南海域的天色从此变了。

这些决策背后，其实也没什么高深道理。朱老总那句“自家事”，听着很平常，分量却极重。他这个人，表面上温和，但一涉及到国家的骨血，就像大山顶上突然砸下的石头，动静大得很。他没跟小辈详说过，可身边的人都明白：像台湾这种遗留的心病，不能久拖。能剜就早剜，哪怕流点血，也值。

历史有时候特别爱折腾人。很多年过去后，每逢提起台湾或那场大会，总有人回忆到当年会议里的争论、犹豫——也有人抱怨为何没再东进那一步。其实身处彼时的人，未必比后人轻松，选择都在缝隙里留了余地。

但我们还是会想，到如今，有多少老兵、将领，甚至普通市民，心头还记着那一桩桩未完的心愿？几十年转眼过去，大街上换了一茬又一茬快步行走的人。可无论谁站在那片海边，望着海峡那头的灯火，都有点老朱一样的心结：什么叫“自家事”？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安心地锁上家门、端起饭碗，跟着孩子们说一句：“你看，这片土地，总算是好好归家了。”

故事还没讲完。也许它注定不会有精确的结局，时代的留白留给后人填补，而那句“门外雪扫净，自家事还未了”——总让人久久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