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晚间,电视剧《故乡的泥土》播出大结局内容。至此,这部32集的电视剧终于落幕。剧作播出到最后,我估计不少无极县的观众们才猛然发现,这部戏讲的不是无极故事,而是正定故事。因为在大结局的内容当中,农企合作,原型企业是这部电视剧的一位广告商,而这位广告商合作的农村在正定。
这是一个蛮尴尬的结局。严肃叙事的电视剧,最怕的便是这种叙事地域的模糊化。比如说,高口碑电视剧《山海情》,人家讲宁夏贫困区的易地搬迁,直接对应真实的地点。也只有真实对应,才能让观众们认为这部戏是真实的,基于真实,才容易获得大家的认可。反观《故乡的泥土》,一会儿讲无极的故事,一会儿又讲正定的故事,地域背景被模糊掉了,后边的农企合作发展的大结局,也就务虚了,空洞了,观众们不信服了。
我写了几篇对于该剧的剧评分析。我见有一些石家庄的老同志总是拿“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来给这部戏当遮羞布。这些老同志,可能并不理解文艺话语语境当中“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是什么意思。尤其是“高于生活”这剧,它不是胡编乱造的借口,相反,它要求创作者要提炼庞杂的生活内容,并且提炼出更多精髓出来。《故乡的泥土》在提炼生活方面,并不高于生活,相反,它严重低于了生活。
大结局剧情之后,我们终于可以回溯这部电视剧的完整故事脉络了。抢媳妇——包产到户——组建缝纫社——开办砖窑——开办农村皮革厂——开办农村服装厂——农企合作,搬迁这些工厂,开始发展现代农业。
我们重新看看这些脉络故事,便会发现,编剧每一个故事都是浅尝辄止的,都是缺乏讲到真实当中去的能力的。我在对这部电视剧的那些剧评文章当中,已经给该剧补了很多漏洞。这一次,在大结局内容当中,依旧是漏洞很多,窟窿不少。比如说,大结局剧情,想要展示农企合作,但不能光当人肉喇叭吆喝这事儿好啊,作为电视剧故事,得找矛盾冲突了。因此,编剧找了一个,迁坟。
因为要平整土地,所以,需要迁坟。有些人不同意,对剧情发展形成阻力。编剧怎么解决这些阻力的呢?女主角上门去说教,然后,最后的阻碍者也同意了。继而,农企合作就实现了。看完了这个阻力,我说这部电视剧悬浮,还有观众不同意吗?这种剧情创作模式,已经到了连纸媒片汤新闻报道都不如了。
什么叫深入生活,并且提炼生活呢?就是要发现叙事内容当中的那些真实的阻碍力,并且发现这些阻碍力是如何被真实解决的。农企合作,搞了一个迁坟的阻碍力,而这个阻碍力,也没有找到真正有效的阻碍,就是最后只有一个人不同意。解决办法,就是女主角过去,夸夸一顿说。这就不是深入生活和提炼生活了,而是根本就没有进入生活,编剧坐在书斋当中,拍着脑门子胡编乱造了。这种模式之下的作品,就不要大言不惭地觉得是高于生活了——这是严重低于生活的作品。
可以说,这部《故乡的泥土》当中,基本上每一个大情节找寻的阻力和阻力解决方式,都是严重低于生活的。包产到户,一个虚假阻力——老支书。组建缝纫社,前边没钱盖学校,造成校舍坍塌,师生被砸,后面,立马有钱去石家庄市购买大量缝纫机。开砖窑,没技术,产品卖不出去,赔钱了,请男主回来,立马起死回生。男主是观音菩萨吗?办皮革厂,村作坊不同意,立马就发现人家废水污染农田了。办服装厂,阻力则是被坑。解决方案则是有设计师洗浴中心衣服被偷,女主角给送衣服,继而,认识高人等等。
看到这些剧情,但凡观众有一丁点的审美品位,都会觉得这是天雷滚滚了。编剧如果愿意深入生活的话,里边任何一个情节,都是可以发现很多真实有效的故事内容。即便是一个开砖窑的故事,只要编剧深入砖窑,去调查,去采访,就可以发现真实的阻力和困境,可以创作出《山海情》一样的作品。然而,编剧不愿意,他们更愿意躲在书斋当中,凭空捏造。
故事捏造之外,则是地域语言的捏造。按理说,用角色台词的方式去呈现石家庄地域方言,是非常简单的事情。然而,在该剧当中,农民们一口一个“俺”,一口一个“嘛呀”。很多观众质问,这个“嘛呀”难道不是天津及其周边的方言吗,何时成为石家庄的了?语言,是刻画角色地域特征的最为便捷的途径。这一点都做不好,真说不过去。
乃至于,《故乡的泥土》当中,对于泥土与河流的内容,也是出现了大量错误的。我们总是把河流比喻成为故乡的母亲。在该剧当中,滹沱河无疑就是这位故乡的母亲。然而,编剧在滹沱河的大量常识上,都是错误的。连母亲都讲不好,讲不对,这是令人汗颜的。滹沱河什么年代有水,什么年代没水,什么年代是污水,哪一年发了大洪水,哪一年开始治理等等,编剧一概不清楚。
万事,最怕认真。电视剧创作,亦然。我们河北的这部《故乡的泥土》问题就出在创作者不认真、不较真上。作为河北的剧评人,我不能包庇自己的创作者同乡们。这部《故乡的泥土》质量很低,对不起全国观众,我们应该道歉。(文/马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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