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会见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 图/新华

7月17日下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会见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现场照片显示，现年78岁的杜特尔特拄着拐杖。他是菲律宾第16任总统，2016年到2022年在任。他也是现任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的政治盟友，以及现任副总统萨拉·杜特尔特的父亲。

习近平指出，你担任菲律宾总统期间，本着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的态度，毅然作出改善对华关系的战略选择，中菲关系得以重回正轨并蓬勃发展，为两国友好交往作出重要贡献。

2016年“南海仲裁案”裁决作出后，中菲关系一度面临困难。杜特尔特当选总统后，主动搁置仲裁案分歧，推动双边关系进一步发展。

在杜特尔特就任总统几个月后，《中国新闻周刊》曾专访杜特尔特。采访临近结束时，工作人员拿出一张提前准备好的当天出版的报纸，上面有一幅正在建设的戒毒所图片。杜特尔特感谢中国援建这个戒毒所。他说，自己不愿点名的“一些国家，连一砖一瓦都没支持”，却对他和菲律宾民众指指点点，“把你（菲律宾）当一张废纸一样抛弃”。说着，他随手将报纸扔到身旁的地面上。

对杜特尔特执政时期的外交决策，他的继任者小马科斯曾表示支持，说仲裁案裁决“毫无用处”。但随后，出身“对华友好”政治世家的小马科斯，立场有所反复。

2022年6月就任总统后，小马科斯强调“与每个人都成为朋友”的平衡外交，恢复和美国的特殊盟友关系，双方高层互访频繁。今年2月，菲律宾政府同意新增四个美军基地，三个面向台海，一个靠近南海。5月，小马科斯访美并与美国总统拜登会晤，拜登称“我想象不出比你更好的合作伙伴”。6月以来，菲律宾军方亦加强了在南海地区的部署和活动。有专家指出，美方强化在菲安全部署，看重的是菲律宾在亚太地区的战略意义，具有针对性。

小马科斯的路线调整遭到杜特尔特批评。今年6月，杜特尔特在菲律宾电视节目中说，他不欢迎美国在菲部署军事设施，因为中美之间可能的冲突将带来“灾难性后果”，菲律宾如果卷入其中，将变为“一片坟墓”。此前，杜特尔特执政六年，从未出访美国。

在此次会见杜特尔特时，习近平指出，中菲同为亚洲发展中国家，两国发展根植于睦邻友好的周边环境，根植于合作共赢的亚洲大家庭。中国奉行亲诚惠容的周边外交理念，一向坚持与邻为善、以邻为伴。中方始终重视中菲关系，愿同菲方一道，推动中菲关系行稳致远。希望你继续为两国友好合作发挥重要作用。

杜特尔特表示，发展菲中友好关系符合两国人民利益，也是大多数菲律宾人民的愿望。我愿继续为推动菲中友好发挥作用。

杜特尔特 视频截图

杜特尔特执政时大力推进基础设施建设，其中不乏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成功接轨的案例。据菲方数据，疫情前，菲律宾曾获超240亿美元来自中国的投资意向。

小马科斯上任后表示，新政府会继续强化和中国在经贸及基础设施领域的合作。据菲律宾媒体报道，就在杜特尔特访华前夕，菲律宾政府将中菲合作的马尼拉-比科尔铁路项目谈判重新提上议程。

有分析认为，小马科斯对杜特尔特政策的主要批评是外交“不太正统”，曾长期在西方生活的他在就任总统后试图回归更稳健、平衡的外交，其选择的是大多数东盟国家奉行的外交路线，但在初期主要体现为复苏和西方的伙伴关系。访问美国期间，小马科斯依然主张“不在中美之间站队”、和平解决南海分歧，并强调美国不能利用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对中国采取“进攻行动”。

未来，随着“平衡”目标完成，小马科斯政府的对美政策可能有所“回调”。

发于2023.7.24总第1101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杂志标题：78岁杜特尔特“拄拐”来访

记者：曹然

延伸阅读

菲律宾总统小马科斯最近拍胸脯保证说，美国不能利用在菲律宾的美军基地，对中国采取“进攻行动”。

小马科斯对着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只能尬笑

这话，能信吗？

总感觉，连他自己都不信！

01

小马科斯拍胸脯前，最好回顾一下他之前怎么说的。今年初，他也是信誓旦旦地说，允许外国在本国设立永久军事基地是违反菲律宾宪法的。可一回头，到了2月2日，菲律宾国防部同意向美军再开放4个军事基地的使用权限。

这不仅意味着美军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从5个增加到9个，更意味着小马科斯之前拍胸脯说的话令人深度质疑。

红圈处为美军在菲律宾新增基地大致位置，其中一些较以往基地位置更为北移 图源：谷歌地图截屏

但且慢！

还是看看小马科斯之前到底怎么说的！

他当初说的是，根据菲律宾宪法，禁止外国军队在菲设立永久基地。也正因此，那美军在菲可用基地从5个增加到9个，然后轮流用，那这些基地都不是永久基地了。

这真是如同五个锅三个盖那般耍着玩吗？

当然不是！

即便9个基地都不是永久基地，轮着用，这与永久基地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啊！

所谓菲律宾宪法白纸黑字的说法，就这么被小马科斯所解构了！

要知道，但凡有外国驻军长期在菲律宾，就能称得上是有永久基地。甚至，如果美军在这9座基地轮换，是不是可以将整个菲律宾看做一个大型美军永久基地？

02

如今，小马科斯又说，美军不得利用在菲美军基地进攻中国。这话说的，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现在是美国在菲律宾有驻军，而不是菲律宾在美国有驻军！

一个菲律宾总统，能对美国驻军说这也不准，那也不准？ 难道五角大楼还秘密给他封了个司令当当？

美空军的C5运输机降落在菲律宾的军事基地 图源：美菲“肩并肩”演习脸书账号

笑饮要说，即便有那么一纸秘密委任状，小马科斯也是个光杆司令，指挥不动美军的！

那么，小马科斯说什么不准美军利用菲律宾基地进攻中国，岂非无稽之谈？

他说这话，无非是一种安抚性质——

首先安抚菲律宾国内一些与中国有长期合作，思路、头脑较为清醒的一派；

其次，也似乎想安抚一下中国的情绪。 毕竟，他刚访华归国不久。

当然，就菲律宾国内情势来看，在任总统每每要承受各方势力压力，弄不好就遭到弹劾。 从阿罗约，到阿基诺三世，到杜特尔特，哪个没被弹劾过？

小马科斯当然想要躲过弹劾。 但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过的！

小马科斯与莎拉·齐默尔曼·杜特尔特-卡彪

即便在当下的菲律宾当局，他担任总统，而副总统恰恰是前总统杜特尔特的女儿莎拉·齐默尔曼·杜特尔特 - 卡彪。

要知道，杜特尔特的执政理念本就与小马科斯不同。 即便莎拉只是杜特尔特的女儿，而非杜特尔特本人，但从历年来莎拉为政之道来看，还真是颇得其父真传的。

完全可以说，在菲律宾国内，莎拉是节制小马科斯的一股力量。

当然，菲律宾国内节制小马科斯的力量能否节制美军，目前看，难度相当大。

这主要从两个方面可以看出——

第一方面，当然是美国的军事实力依然强大，且与菲律宾是同盟关系。 这就意味着任何一方遭受到攻击，另外一方就有义务进行相应的军事援助，所以菲律宾已经被绑在了美国战车上，它没办法逃避同盟责任。

第二方面，则是因为菲律宾国内有不少亲美力量，特别是军方。 甚至，回看菲律宾历史，有过一段军政府时期。尽管菲律宾自身武装力量不算强大，但这些军头倚靠美军，在国内要挟当政人物的情况并不少见。

美国和菲律宾4月11日启动年度“肩并肩”大型联合军演

也就是说，小马科斯哪怕有心在中美之间找平衡，他能像杜特尔特那般强硬，不怕军头作乱吗？

03

目前，对于小马科斯来说，其到底该如何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间？在笑饮看来，其应该汲取前任的经验教训。譬如阿基诺三世引入美国势力，妄图搅乱南海浑水。可最终菲律宾并没有捞到好处。

阿基诺三世

如今他身故之后，实质上也没给菲律宾人民带来什么政治遗产。

而杜特尔特在任时，本着对华友好的方针，且在东盟范畴内，凡事域内国家商量着来，国内经济也有所提振。

如今，小马科斯若想不得罪帮助菲律宾提振经济的中国，最好还是寻求在东盟框架下做一些事。 而对于美军，该保持一定距离。 哪怕美菲是同盟关系，小马科斯也得想到——面对日益强大的中国军队，菲律宾犯不着蹚浑水。 毕竟，靠近所谓前沿的，不是加利福尼亚，更不是佛罗里达，而是吕宋岛！

一旦美军想与菲律宾合作搞点什么事，美军能拿出来的是各种军事装备、人员，而菲律宾能拿出来的只有自己的“身体”，亦即这一片岛、海，和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这样的同盟，本就是不对等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