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字如其人”,大家总爱拿颜真卿和蔡京举例子。颜真卿顶天立地、刚正不阿的品格,与他雄浑端庄、宽博大气的“颜楷”相得益彰,被世人推崇,苏轼直言“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画至于吴道子,书至于颜鲁公,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尽矣”。


       而面对蔡京书法,人们总要说“其字犹如其人,姿媚有余而骨气不足。”他排斥异己,弄得朝中乌烟瘴气,自己最后被罢官发配,沦为乞丐,落得个冻饿而死的下场,有人引用这样一句话来评价他“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也。”


       我们一方面笃信“字如其人”,但另一方面,现实又告诉我们,有时候一个人人品与艺品并不统一,否则,蔡京、赵佶、赵构、郑孝胥也就不会牢牢占据书坛一席地位了,更不会有蔡京才是宋四家之一的说法了。




       此墓志被命名为《苏淑墓志》,目前藏于禹州市博物馆,他是蔡京唯一传世楷书碑刻真迹。此墓志呈长方体,长67厘米、宽67.5厘米、厚15.5厘米,边缘5厘米宽度刻有夔龙纹,青石质地,保存极为完好。此碑刻于北宋元丰三年(1080年),志盖上刻“宋故夫人苏氏墓志铭”。


       蔡京生于北宋庆历七年(1047年),此时他只有34岁,《苏淑墓志》也是他传世最早的书法作品,从中能看出其功力之深。此墓志是他为族嫂所写,共有文字18行、278个字,单字大小约2厘米,以正楷写就。


       通过此墓志,我们可以看出蔡京早年书法受欧阳询影响较大,此碑与《九成宫醴泉铭》颇有相似之处。以斜切尖锋入纸,行笔力道丰沛,笔画瘦硬端庄,以横画为例,尖入钝出,收笔时顿笔回锋,提按分明;竖画入纸后稍驻,再中锋之下,时而悬针、时而垂露。撇短捺长、向右开张,都与“欧楷”风格接近。


       在结字上,此碑既有欧楷之严谨而险奇,如横画向右上欹侧,字的重心左右变化等;也有柳公权楷书的瘦硬而骨力劲挺,这表现在转折处的方折、提按等处。从《苏淑墓志》来看,蔡京深谙唐楷之法,运笔精熟、笔力深沉。恐怕从这件端庄秀劲的字中,我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是一位奸臣。


       蔡京的书法与“宋四家”任何一位相比,也不落下风,可惜心术不正,造成了“因人废书”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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