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故事中,推动剧情发展的核心要素无外乎两点,其一是武林中那些精妙无比的神功秘籍与神兵利器,世人皆为之疯狂,比如《射雕英雄传》的《九阴真经》,又如《倚天屠龙记》中的倚天剑和屠龙刀;其二则是武林人士之间的爱恨情仇,相对于前者而言,后者更让人纠结。 金庸就十分擅长围绕书中角色之间的关系做文章,比如《神雕侠侣》中,主角杨过与前作主角郭靖之间的关系就十分纠结,对于杨过而言,郭靖算是间接害死自己的父亲的仇人,但他又待自己如亲生儿子一般,“他该如何看待郭靖”便是书中剧情的核心线索。

(杨康剧照) 尽管故事最后看似是迎来了皆大欢喜的结局,杨过深明大义,没有执迷于过往的仇恨,但金庸也在细节之中埋下了伏笔,让他在退隐前做了件错事,间接地向郭靖一家报了仇。 一、多面的杨过 在多数人的认知中,似乎头顶“主角”“大侠”身份的人就应该是一尘不染的,而杨过二者皆占,自然应该是比较完美的人设,可金庸若是也采用如此脸谱化的人设,他的故事也就不会成为经典了,至少杨过这个角色就有多面性。 杨过自幼没了父母,只能浪迹街头,难免沾染一些不好的习性,初遇郭靖夫妇时,他就显得油腔滑调,黄蓉问他叫什么,他还暗戳戳地骂黄蓉,说自己叫“倪老子”。 而在后续的剧情中,杨过遇上各种年轻貌美的女子时也将自己的轻浮一展无遗,他总爱占人便宜,当然,这也是为何那些女子会“一见杨过误终身”的原因之一。

(柯镇恶、杨过剧照) 而在寻找“杀父仇人”这件事上,杨过则差点铸成大错,他刺杀过郭靖,也诱骗过郭靖去蒙古大营,几次三番陷郭靖于危险之中,但凡郭靖死了,杨过这一生都难以洗白。 好在他始终良心未泯,在关键时刻,总能迷途知返,在柯镇恶和侯通海等人口中得知当年的真相之后,也放下了仇怨,这才变得符合读者心中的“大侠”形象。 二、看似圆满的结局 到了书末的襄阳大战中,襄阳守军因为郭襄被擒而一度十分被动,郭靖一时间也想不出破敌之策,事实上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襄阳守军一方毫无胜算,即便没有郭襄那人质,襄阳也迟早被攻破。 即便黄药师懂得排兵布阵,中原群雄也有以一敌十乃至以一敌百的实力,却也无力回天,幸好杨过与小龙女及时赶到,瞬间扭转了战局。

(杨过刺杀郭靖剧照) 尽管杨过击败金轮法王的过程不算顺利,但好在结果是他赢了,而在杀死敌方大将之后,杨过又突发奇想,决定“擒贼先擒王”,不过他要做的不是“擒王”,而是“杀王”,他直接抛出一记飞石,那飞石直奔蒙哥大汗,就这样,蒙古大汗一命呜呼,蒙古大军顿时阵脚大乱,只得退兵。 接着便是第三次华山论剑,与前两次群雄选择用武力拼个高低不同,这一次的华山论剑是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展开,群雄一边互相打趣,一边选出了新一代的五绝,杨过和郭靖分别成了“西狂”与“北侠”。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故事就在杨过与群雄道别之后画上了句号,这样的结局算是十分圆满了。 话说回来,此时的杨过心中对郭靖还有恨意吗? 在笔者看来,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若杨过心中还恨着郭靖,他压根就不会携手小龙女赶去襄阳助阵,他只需坐等郭靖被杀即可,然而他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拼死相搏,并立下大功,足见他早已忘却了仇恨。 同时在大战之后,郭靖夸赞他时,他还发自肺腑地感谢了郭靖一番,书中是这么写的:“杨过心中感动,有一句话藏在心中二十余年始终未说,这时再也忍不住了,朗声说道:‘郭伯伯,小侄幼时若非蒙你和郭伯母抚养教诲,焉能得有今日?’” 如果杨过亲口说出的话还只是“场面话”,那旁白中提到的“感动”便足以证明他是真心敬佩郭靖的。

(杨过、黄蓉剧照) 既然如此,他如何还会做出报复郭靖一家的举动呢?正如文章开篇时所述,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武侠故事中,大部分时候推动剧情发展的不就是各种阴差阳错的意外吗? 杨过的确是不记恨郭靖了,但作为创作者,金庸大可让郭杨两家的孽缘延续下去,而杨过临终前对郭襄说的话就是伏笔。 三、退隐前的决定 对于杨过而言,这世上除了他夫人小龙女之外,最在乎的人或许就是他那几个好妹妹了。 他在与众人道别时,书中有这么一段描述:“(杨过)和程英、陆无双表姊妹执手告别,转头对郭襄道:‘小妹子,你好生保重,你如有何为难之事,虽无金针,仍可来要我为你办到。’以前赠以三枚金针,答允郭襄办三件事,此时不赠金针,等于说不论多少难事,一概皆允,全不推辞。” 从这里不难看出,杨过心中最在乎的是小妮子郭襄,杨过可是个情圣,当初郭襄愿意追随他的脚步一同跳下绝情谷,他怎能感受不到郭襄的爱意?而他之所以对郭襄说出这番话,称郭襄为“小妹子”,是因为他知道郭襄已爱上自己,而自己却无法再爱上小龙女之外的人,所以有心断了郭襄的念想。

(郭襄剧照) 所以杨过这番临别赠言才真是“场面话”,其实就是想与郭襄划清界限,不想耽误了郭襄,毕竟在他看来,只要不见,也就不念,郭襄迟早会忘了他。 很明显,就好比当初的小龙女留下“十六年之约”时低估了杨过的痴情一般,杨过也低估了郭襄对他的一片痴心,没想到杨过的这番临别赠言反倒让郭襄愈发想要找到他。 杨过好心办了坏事,郭襄则被耽误了一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杨过这也算是向郭靖一家报了仇,这也符合“双雕”的主线剧情,毕竟这两部作品讲的就是郭杨两家的孽缘,从郭啸天与杨铁心起,到杨过与郭襄结束,金庸的安排着实是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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