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 / 张霖郁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赵昊然
2024年6月的最后一个周四,下午三点,大众集团在中国的软件公司CARIAD中国召开自新任CEO韩三楚上任以来的第二次全员大会。
上一次是在4月26日,他上任不到两个月,即宣布了CARIAD中国的核心业务将以研发最新电子电气架构CEA(China Electrical Architure)为主,这一架构的基础为小鹏的EEA。
当时员工最关心的组织架构调整尚未官宣。
作为个体,员工更关心自己的岗位能否保留,新的组织架构里是否有更合适的岗位。之后的两个月里,每个人竭尽所能打听公司动向,最终大致拼凑出了相对完整的信息。
所以,6月27日这天下午,韩三楚和CTO孙伟以及CFO和CHRO(首席人力资源官)四人核心团队正式向全员公布新的组织架构时,大家都比较平静。
韩三楚因一个月前打羽毛球跟腱断裂,手术后尚未恢复,那天的会议,他全程坐着轮椅,发言时有人帮他推上讲台。
公司内部大会按惯例一般是英文,这次韩三楚决定用中文。他意识到这一场合的重要性,认为中文能更明确自己和其他人的意思。现场的外籍高管和员工提供了同传服务。
“很多人说CARIAD的改革,一年都搞不定,那我们就三个月吧。”韩三楚坐在轮椅上先开了个玩笑,之后正式宣布了新的组织架构。
调整后CARIAD的业务主要分两大块,一块儿是新的电子电气架构CEA研发,原基于MEB平台以及相关业务的团队自动转入CEA;另一块是与CEA无关以及全球性业务,比如基于MQB平台以及PPE平台的相关研发工作。
CEA将是CARIAD的重中之重,由韩三楚亲自带队,团队数量庞杂;第二块业务则由CTO孙伟担任,但职位更名为CLO(Chief Launch Officer,首席交付官),CARIAD中国将不再设立CTO岗位;原人力和财务负责人不变。
CARIAD中国核心团队仍由该四人组成。新的组织架构将从7月1日开始执行。
此次官宣之前,CARIAD中国内部员工戏称CEA业务为新世界,而第二块业务为旧世界。
新世界和旧世界
权衡之下,新世界当然让人兴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
CARIAD中国旗下有些业务百分百划分为CEA范畴,如基于MEB平台的座舱、智驾等业务,有些是百分百属于旧世界的,比如燃油车业务的相关技术开发以及支持,还有PPE平台的相关研发。但有些业务比如车联网,一部分属于新世界,而另一部分属于旧世界。
对于这一类的员工,CARIAD中国给予选择的机会,加入新世界还是旧世界。
韩三楚于4月26日首次员工大会结束后的5月中旬至下旬,CARIAD中国内部就开放了一些职位,内部叫“Internal Job Market”(内部工作申请),而在新职位开放前一周,很多编程人员都收到了人力资源给的在线测试邀请,申请新职位前进行自我评估转岗的编程能力。
据汽车商业评论了解,有些员工考虑到自己原有业务的功能版块在CEA架构下是一个非核心功能,他们推测如果自己进入CEA团队,项目获得的财务和相关资源支持都会受限。权衡之下,这一批员工选择了留在旧世界。
“旧世界,CARIAD中国还是有很多项目。有些功能不是当下痛点,CEA团队也觉得不重要,但却是更长期性的。”一位CARIAD内部人员告诉汽车商业评论。
CEA的首要目标是实现2026年量产,并且在成本控制和功能上必须具有领先性,同时,开发时间缩短。
另外,据汽车商业评论了解,CARIAD中国7月1日之后将长期提供编程能力培训计划,供员工提升专业能力。
韩三楚的架构理想
那天会上,韩三楚提出了“One Team”的概念。他说,之前每个人做一小块业务,以此职责为边界,但之后VCTC(大众中国本土研发中心)、CEA将成为一个团队,不分哪个公司哪块业务,大家跨部门一起做。
纯电平台下电子电气架构的研发一直是韩三楚的强项,无论在华为还是长安,他都从事软件以及架构工作,尤其在长安,他带领2000多名内部工程师开发了长安首个SDA平台架构,该平台架构被认为是行业里第一个做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中央计算架构+区域控制。
这正是大众中国把他从长安挖来的原因。
那天大会上,韩三楚向全员重新描画了SDA(Software Defined Architecture,软件定义汽车)从L1-L6的6层理念,这也是他在长安所实践的。
这6层,从下至上分别是机械层、能源层、电子电气架构层、操作系统层、整车功能应用层以及云端大数据层。通过创新,构建集中化的电子电气架构、服务化的软件架构、标准化与抽象化的硬件架构,汽车由此被赋予“智脑”、“智体”以及“智服”三大能力,核心特征是“硬件可插拔、场景可编排、生态可随需、系统自进化”。
这是所有品牌都在追求的“新汽车”,有些厂家把这样的汽车称为“汽车机器人”。但当下,离这一目标还有很大的距离。
“我认为汽车的苹果节点还远没有到来。”韩三楚在2024北京车展前一天的大众之夜上告诉汽车商业评论记者。
这或许是韩三楚的理想,探索新的电子电气架构下汽车所能实现的前所未有的智能突破。
大会原本计划一个小时,但延迟了十几分钟。结束前,预留了10-15分钟供员工提问。虽然CARIAD中国是一家外企,但在这一环节仍显出中国传统环境下的拘谨。
尽管如此,很多人疑虑是否要搬迁合肥,他们的问题大都集中在这个点上。
人力资源负责人并没有给出明确回答,但很多在场的人告诉汽车商业评论,大概率与CEA相关的工作要去合肥,因为VCTC在那里,他们负责开发CMP平台,两个组织需要紧密合作。
至此,迪斯时代的产物CARIAD在大众集团CEO奥博穆(Oliver Blume)接任后的不到两年内进行了彻底整改,当初自研的战略思路基本被否。近期大众与Rivian在北美成立合资公司的决定再次证实了这一点。
大众集团2025年之后将拥有两套电子电气架构,一套在中国,一套在北美。一是预防地域风险,二来两家也或多或少形成竞争。
“CARIAD所经历的挫折只是一个时代的典型缩影,并没有特殊性。五六年前,在软件定义汽车上,中国OEM曾面临相同的问题。”一位汽车行业资深人士告诉汽车商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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